這幾天他們用撿來的浮木在海岸邊拼出求救信號,但荒島遠離航道,無人發現。
直到昨日,一名眼尖的老兵發現,東南方向一處礁石上,似乎有新鮮刻痕。
張巡掙扎著起身:“我再去看看那個刻痕。”
四人相互攙扶著,來到那處礁石。刻痕很淺,像是用匕首匆匆劃出,是一個“三橫一豎”的標記,下方還有兩個小點。
張巡的呼吸驟然急促:“是趙青留下的暗號!‘安全,待援’!他們逃出去了,而且……在找我們!”
希望,如同黑暗中的火種,瞬間點燃。
他們立刻在礁石最顯眼處,用貝殼和黑色石塊拼出一個回應標記:“四人在此,有傷,需接應。”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在焦慮與期盼中度過。干糧徹底耗盡,只能靠抓魚、撿貝勉強果腹。張巡的傷口開始潰爛發燒,神智時清醒時糊涂。
第十六日黃昏,就在他們幾乎絕望時,海面上出現了一艘小小的漁船,船頭站著一人,正是山貓!
漁船靠岸,山貓跳下船,看到形容枯槁的張巡,眼圈頓時紅了:“張都尉!我們找遍了附近十幾個島!快上船!”
張巡被攙扶上船,喝下清水,服下傷藥,精神稍振。漁船沒有返回登州港,而是駛向萊州灣一處隱蔽的小漁村。
在那里,趙青和平四郎早已等候多時。
簡陋的漁家茅屋中,張巡躺在榻上,斷斷續續講述了后續經歷:他們跳海后,兩艘鬼面船中的一艘觸礁沉沒,另一艘退走。他們在海中漂流半日,才抵達荒島。
“神窟內部……情況如何?”趙青急切地問。
張巡虛弱卻清晰地說道:“我被‘神子’楊諍帶去見了‘業皇’……那是一個戴著黃金面具的人,身邊始終有四個黑袍護衛。
他們確實計劃大規模登陸,時間定在……十一月十五,月圓之夜。”
“為何是那日?”
“那日潮汐最大,且‘神子’說,是什么‘幽冥之氣最盛’之時,利于妖兵發揮威力。”
張巡咳嗽幾聲,“他們的目標不是登州城,而是……蓬萊水寨。
水師內應會在那夜打開寨門,放他們進去。奪取水寨戰船后,再里應外合攻打登州。”
趙青與平四郎面色劇變。
“內應是誰?”趙青追問。
張巡搖頭:“楊諍沒說,但我偷聽到他與一個黑袍人的談話,提到‘雷帥身邊最親近的人’。
還有……他們似乎還和倭國某個‘大人物’有聯系,約定事成之后,倭國出兵牽制新羅、百濟,助他們在遼東立足。”
情報極為關鍵!
趙青立刻道:“我馬上回登州稟報!平老,你護送張都尉去青州,面見太子殿下!
張都尉,你的傷勢需要最好的醫治,而且你必須親自向殿下匯報細節!”
張巡卻掙扎著要起身:“不,我要回登州。內奸不除,水寨危矣。我知道的線索更多,回去才能幫雷帥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