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艙門打開,一隊黑衣守衛(wèi)走出,押解著約莫三四十人下船。那些人被繩索串聯(lián),步履蹣跚,大多低著頭,看不清面容。
但從衣著判斷,有倭人、唐人,甚至還有兩個高鼻深目的胡商。
守衛(wèi)們動作粗暴,用包鐵的長棍驅(qū)趕著人群向“神窟”方向移動。偶爾有人跌倒,立刻會遭到棍棒擊打,直到勉強爬起。
“這些混賬…”山貓咬牙低罵。
趙青按住他的肩:“記住我們的任務(wù)——偵查,不是救人。貿(mào)然行動只會暴露,讓更多人喪命。”
山貓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人群被押入洞窟,消失在暗紅色的霧氣中。
約莫一刻鐘后,洞內(nèi)傳來了更加密集的鼓聲——那是一種沉悶、壓抑的節(jié)奏,像是用蒙著厚皮的大鼓敲擊,每一聲都仿佛敲在人的心臟上。
與此同時,洞口守衛(wèi)開始移動。
原本分散在石灘各處的三十余名守衛(wèi),逐漸向洞口聚攏,排成兩列。
另有十余人持械進入洞內(nèi),腳步聲整齊劃一,透著一股非人的僵硬。
“守衛(wèi)在集中。”趙青眼睛一亮,“平四郎的情報沒錯。”
他轉(zhuǎn)頭看向兩名部下:“按計劃行動。水鬼打頭,我居中,山貓殿后。若遇險情,以鷓鴣哨聲為號,分散撤離,回藏身洞匯合。”
“明白。”
三人檢查裝備:短弩上弦,匕首入鞘,腰間掛著防水的火藥筒和引線。
趙青額外帶上那枚魚形木符——直覺告訴他,今夜或許真要用到它。
他們悄無聲息地滑入海中。
海水溫?zé)岬梅闯#拷程幐侨绱恕K履芤姸葮O低,彌漫著細小的黑色懸浮物,像是燃燒后的灰燼。
趙青小心避開幾處暗流,跟著前方水鬼模糊的身影,向巖壁裂縫游去。
約莫半盞茶功夫,巖壁的黑色輪廓出現(xiàn)在前方。
退潮后,裂縫下部露出水面,形成一個三角形的入口。
水鬼率先攀上濕滑的巖石,側(cè)身擠入裂縫,片刻后,傳來一聲極輕的敲擊——安全。
趙青緊隨其后。
裂縫內(nèi)部比預(yù)想的更窄,巖壁上長滿滑膩的海藻和藤壺,腳下是沒過腳踝的海水。
前行約三丈,前方出現(xiàn)鐵柵欄——由手腕粗的鐵條焊接而成,銹跡斑斑,但結(jié)構(gòu)依然堅固。
水鬼已取出撬棍和一小包火藥,示意趙青后退。他將火藥小心塞進柵欄與巖壁連接處的縫隙,插入引線,用油布包裹嚴實以防浸水。
“嗤——”
微弱的燃燒聲后,一聲悶響。
鐵柵欄劇烈震動,連接處的巖石崩裂,柵欄向內(nèi)傾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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