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理眉心微皺,露出不贊同的神情,“公主金尊玉貴,豈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肖想?”
他負手前行,“伯父還是快些查明真相,方不辜負殿下在摘星樓塌時救你一命的恩情。”
那日是季禎率先反應(yīng)過來樓要塌,她本可以一人獨跑,卻偏偏沒有撇下嚴御,導致兩人均被埋在樓內(nèi)。
也是上天庇佑,兩人恰好躲在梁柱形成的夾角間,毫發(fā)無傷。
嚴御聽后心神動蕩,唉,殿下哪里都好,就是太多情了。
他搖頭嘆息著邁上馬車,剛行出不遠,就見徒坊外的街道上再次駛來一輛馬車。
原本正在看卷宗的嚴理透過車簾掃見對面車架上的標志后,目光冷淡地收回視線,半晌卻再難看進手中的卷宗。
他將卷宗收起,抱肩閉目,滿腦子卻都是蕭道余與季禎相處的畫面。
公主會如何對他?像當初對自己那樣嗎?
他的手下意識地抬起想要撫摸鎖骨處,卻在半空緊握成拳,又緊緊放下。
多情卻被無情惱!
……
徒坊內(nèi),蕭道余帶著齊三來看季禎。
齊三憋著臉拿出好幾個木箱子,“殿下,我怕你無聊,特意帶了許多小玩意供你取樂。”
他不忿地望向不透光的屋頂,“這棚頂如此低矮,殿下該多憋悶啊!”
他掏出彩色石頭和梯子,準備嵌在房頂。
季禎驚愕,“不必如此麻煩吧?”這一間牢房足有百平,其實挺寬敞了!
齊三蹬在梯子上,回首一笑,“殿下往日最喜歡在院子里看星星,齊三沒本事讓殿下看見真正的星星,但也可以略盡綿薄之力,令殿下的夜晚不那么苦悶。”
他說著,招呼咖啡和可樂搭把手,埋頭苦干起來。
季禎難免感動,真是落魄冷暖見人心吶!
“咳!”一旁的蕭道余見狀,輕咳一聲,“殿下。”
季禎嬉笑,“呦~蕭大人不是都放棄了嗎?怎么還心有妒意啊?”
蕭道余無奈一嘆:“臣是提醒殿下正事要緊。”雖然他確實是不想季禎再看齊三。
原本他都不想帶齊三過來,但是他想著讓兩人單獨見面,還不如自己跟著。
他余光一掃,確定齊三沒有注意這里后,這才小聲問:“殿下,仍不告訴陛下那件事嗎?”
他雖沒明說,季禎也明白他是指沈丹翎換圖紙、傳謠之事。
季禎搖頭,“憑她的力量做不成這些事,只能是有人利用了她的點子。”
“抓她也無用,還容易打草驚蛇。”
“以不變應(yīng)萬變,方是上策。”
蕭道余長眉緊皺,“可是,若有陛下的力量,能更方便我們徹查此事!”
“是啊……”季禎感嘆一句,將一顆蜜餞遞到蕭道余面前,“可一旦皇兄知道,有一只小魚就跑不掉了。”
沈丹翎若是被抓,怎可能不供出蕭道余?
任憑蕭道余想了再多后路又如何,一旦遭受猜疑,便再難起勢!
“魚兒好不容易望見寬廣的天空,本宮也不忍再讓他回到那小小池塘中。”
“蕭大人,你說呢?”
蕭道余望著季禎瓷白手指間捏著的橘色蜜餞,在燭燈下反射出柔和的淡淡光芒。
她像是將月亮摘下,親自遞到他手上。
可殿下盤中的月亮,不止一顆。
良久,季禎剛要將手收回,就被蕭道余緊緊攥住!
挺拔如竹的脊背突然彎下,含住她指尖那顆蜜餞。
她能感受到濕潤的唇舌舔舐過指尖的觸感,令她的脊背不受控制地升起一股酥麻感。
驚愕間,她看見蕭道余抬首,本是溫潤的眉眼變得狹長凌厲,聲音里滿是勢在必得的誘惑之意。
“殿下,正則也想爭一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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