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擺慶功宴,自然文武百官皆會出席,其中還包括有誥命的,三品以上官員家中的女眷。景恒帝并未立后,如今后宮之中最大的是清歡,便讓她以皇后之禮坐在了他身邊。
柯淑妃在一旁瞧著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她著實不明白陛下到底看上了清歡哪里!自己才華出眾,為何陛下卻瞧不見自己的好?難道說……陛下他不喜詩詞,所以她得另辟蹊徑,從別的事情上來想辦法?今日慶功宴,她必然不能落了下風(fēng),否則日后宮里人都只會羨慕皇貴妃深得圣寵,而后要將她柯淑妃踩在腳下了!
不能輸,決不能輸!從小到大,她從未輸過,這一次當(dāng)然也不會!
環(huán)佩叮咚,歌聲裊裊,身材嬌媚柔軟的舞伶?zhèn)凈~躍入場,大殿上響起絲竹樂音,眾臣盡皆望著這場舞,聞此舞乃是柯淑妃及笄時所創(chuàng),還有個絕佳的名字叫做“霓裳羽衣曲”,歌也好,舞也妙,只可惜不能一睹佳人風(fēng)采,當(dāng)真是令人遺憾莫名。
不過,皇貴妃娘娘美貌不輸淑妃娘娘,見不著淑妃娘娘的舞,倒是可以看看皇貴妃的臉嘛!
這都是眾人心中所想,然而沒人敢將視線投注在清歡臉上,畢竟陛下那雙蒙著薄翳的眸子充滿詭異陰森,誰人敢看,陛下定會挖了他們的招子!美人雖美,可還是命更重要些。
然而就在這時,樂音突地變?yōu)闅g樂輕快,身著粉色舞衣的舞伶?zhèn)冏詢蛇吷㈤_,中間一名著艷紅色流蘇舞衣,輕紗蒙面的女子異軍突起,佇立中央。她的氣質(zhì)比舞伶?zhèn)兏尤崦模纳矶伪任枇鎮(zhèn)兏屿`活,就連那雙戴著叮叮咚咚手鏈的纖纖素手,都要更為纖細優(yōu)美。那雙□□在輕紗外頭的眼睛,也不知是什么胭脂所化,眼角眉梢盡皆上揚,顯出一股嬌媚中不失英氣的色彩來。眉形也是十分漂亮,美目流轉(zhuǎn)間,貌美醉人。
至少在座的不少定力稍差的大臣們已經(jīng)看傻了眼,有人不覺張大了嘴,有人手里的酒杯砸在了腳上,酒水失了朝服都不自知。
樂音愈發(fā)的急切活潑,紅衣舞伶赤著腳在地上舞動,漸漸地,中央就升起一層高臺階,她立于其上,烏黑秀發(fā)與雪白肌膚形成了鮮明對比。其他美貌且身段妖嬈的舞伶徹底成為了她的陪襯。
緊接著,更神奇的事情發(fā)生了!不知從哪里飛來了蝴蝶,圍繞著紅衣舞伶,隨著她的舞姿上下飛舞,影影綽綽,真是此舞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紅衣舞伶的每個動作每個眼神都充滿了誘惑,令人癡迷。
上位的景恒帝卻壓根兒沒注意。他一門心思都放在了清歡身上,時刻關(guān)心著她是否肚子不舒服,是否沒吃好,是否想吃這個或是那個,是否想喝水……也是操碎了心。歌舞之事,景恒帝最是厭惡,因為他的生母,那個從太子妃成為皇后,又從皇后搖身一變成為長公主的母親,年輕時候就是憑著一身曼妙舞技使得他的父王為之傾心。
他最,最,最,最討厭跳舞的女人。
……準確點來說,他討厭這世上除了清歡以外的任何一個女人。可若是清歡此胎生出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女娃……景恒帝想,也許自己不討厭的名單是哪個還能再添上一個。
柯淑妃一邊跳舞,一邊暗自注意著景恒帝,見他根本不把目光投向自己,而是全身心地撲在清歡身上,心底怨恨至極。只有其他人的癡迷與震撼,才讓她的心情稍微好過了些。
半晌,她微啟朱唇,開始縱聲歌唱:“大風(fēng)起兮云飛揚,威加海內(nèi)兮歸故鄉(xiāng)……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舞是至柔,歌卻是至剛,陰陽結(jié)合,剛?cè)岵?dāng)真是傳世之佳作。無論是舞還是歌,尤其是詞,令在場不少武將心底紛紛熱血沸騰!如今大魏的國土,可不就是他們這些猛士們守護的么!這女子好本事,竟能唱出他們心底的想法來!
就連清歡都被這詞吸引了,她有些不耐地推開景恒帝一而再再而三伸到自己面前要喂的手,皺著眉道:“你就不能好好看歌舞嗎?”
景恒帝有點委屈地答道:“朕對這個一點興趣都沒有。”
所以他根本沒去聽是什么詞。但凡是他沒興趣的,就是死在他面前他也懶得去看一眼。“清歡,你要不要去躺一會兒?坐的夠久了,太醫(yī)們說,還是多多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