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林年說，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曼施坦因教授拍了拍手，不知何時換好了與林年林弦同樣校服并早早候在油畫旁的芬格爾手一抖，猛的掀開了身邊畫板上的帆布！

林年一瞬間看清藏在陰影中的那猙獰，剎那間就像是有人推了他一把一般，把他摁在了那真皮的座背上！

那是那副畫的威壓。

畫面上，天空是鐵青色混合著火焰的顏色，唯一的一株巨樹矗立著，已經(jīng)枯死的樹枝向著四面八方延伸，織成一張密網(wǎng)，支撐住皸裂的天空。荒原上枯骨滿地，黑色的巨獸正從骨骸堆的深處騰起，雙翼掛滿骷髏，張開巨大的膜翼，仰天吐出黑色的火焰。（龍族·火之晨曦原文）

龍。

在他看見這幅畫里生物時的第一眼，腦海中就蹦出了這個字眼，他隱約能聽見有什么東西在嘶吼咆哮，憤怒的情緒就像巖漿一樣在畫卷上流淌，龍眼中的金色耀眼的就像未干的彩墨被陽光直射，讓人產(chǎn)生了一種這幅畫是活著的錯覺。

“龍皇尼德霍格，北歐神話中啃倒世界樹的元兇，萬物的終焉，世界的毀滅者。”曼施坦因教授端著紅酒杯站在了畫卷的面前凝視：“數(shù)千年來我們無數(shù)代人找尋的目標，他們藏在人類歷史的陰影中，他們曾經(jīng)是這個世界的造物主、先驅(qū)、君王，他們譜寫了真正的歷史，而我們?nèi)祟愒谄渲凶疃喟缪莸氖潜I火者和奴仆的角色。”

“這是什么傳統(tǒng)嗎？你們原來把這個稱之為入學輔導(dǎo)嗎？”林年望著那震撼美麗的畫卷忍不住小聲地說。

曼施坦因教授走到了一旁的靠墻的書架前說：“你不是問過我們學院具體有哪些專業(yè)嗎？我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我們最大的課題就是“龍”的研究，并且從中衍生出了無數(shù)專業(yè)，譬如煉金工程學、魔動機械設(shè)計學、龍族宗裔理論等不同的學科。”

“雖然我們學院是美國教育部注冊的正規(guī)大學，但我們統(tǒng)一用的是自編教材。”曼施坦因抽了一本書放在了林年面前，林年拿起過后發(fā)現(xiàn)書籍封面的語依舊是由拉丁文記述的。

“為什么是拉丁文？”林年用手指劃過書籍凹凸不平的封面感受上面年代的痕跡。

“因為我們相信學習拉丁文更有利于理解龍類的語。”曼施坦因教授說。

“拉丁語是一種死語，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人作為母語使用了，所以我可以理解為教授你所提及的“龍”也跟拉丁語一樣滅絕了嗎？其實你們是一群類于發(fā)現(xiàn)‘恐龍文明’的考古學家。”林弦拿過林年手中的書細細觀察著封面。

“滅絕？不，龍族并沒有滅絕，反而他們正在復(fù)蘇！”曼施坦因教授說：“你們現(xiàn)在拿著的這本書叫作《龍族譜系學》，作者正是我們卡塞爾學院的校長，同樣這也是大一可選修的一門課程，成功考完后獲得的學分很可觀。”

“希爾伯特·讓·昂熱，這是我們校長的名字？”林年在書籍的脊背上找到了作者鍍銀的花體名。

“是的，昂熱校長，當世紀最偉大的教育家、思想家...以及屠龍者。”曼施坦因滿面的贊揚之色，林年能發(fā)現(xiàn)他的臉上不由自主溢起的尊重和敬仰，看起來這個希爾伯特·讓·昂熱在學院里聲望不是一般的高。

不過他現(xiàn)在的關(guān)注點并不是這個。

“你說我們的校長是個屠龍者？屠龍？是我想的那個詞嗎？”林年怔怔的問道。

“我忘記說了么？”曼施坦因教授微笑著說：“我們幾千年來尋找龍類的目的并非只是單純的膜拜敬仰他們，亦或者證明他們的存在，龍類的存在并不需要我們?nèi)プC明，相反的我們是要去抹殺他們的、消滅他們，所以我們卡塞爾學院最大的課題從來都是——屠龍！”

曼施坦因教授的話語擲地有聲，屠龍這兩格字眼從他的口中脫出時帶動了胸腹腔的共鳴，聲音在車廂內(nèi)經(jīng)久不息的傳蕩、振聾發(fā)聵。

許久，林年放下了手中的《龍族譜系學》書籍抬頭看著曼施坦因說：“在到芝加哥火車站前芬格爾師兄說你和另一個叫古德里安的教授是精神病院病友。之前我不信，但現(xiàn)在我好像有些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