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旗烈烈,車馬涌涌,前后兵馬簇擁。
這樣一隊人馬不管走到哪里都引起無數視線。
尤其是在望寧這樣一座小城,消息傳進城內,民眾們好奇奔走。
“快去看啊,公主出嫁呢。”
“什么?公主出嫁?”
“不是公主,是個京城里的貴小姐。”
“就是公主,我看到了有太監跟著呢。”
“對,縣令帶著人親自出城迎接了!”
“公主要嫁給誰啊?難道是和親?”
“不是不是,是嫁給隴西大將軍的兒子。”
伴著各種傳,民眾們擠在城門,果然看到了在縣令等官員的引領下走來的人馬。
因為城小,大批人馬在城外駐扎,只有親近隨從進了城,住進縣令和當地世家準備的宅院。
但這也足足有十幾輛馬車,走在最前方的年輕公子面容俊美,在一眾黑衣護衛的簇擁下,讓日光都黯然失色。
“這個人真好看啊。”
“你可知道這個人是誰?他就是衛矯!”
“那個殺人如麻的繡衣?!太可怕了!”
“怕什么啊,他又不是來殺人的,他是新郎,放心看吧。”
漂亮的可以隨意看的繡衣都尉身后跟著一輛華麗的馬車,朱紅色,描繪著花鳥紋路,四角垂著珍珠寶石,春日里車簾車窗一層竹簾一層紗簾,隨風搖晃,能看到其內坐著的女子身影。
雖然看不清面容,但能看到精美的衣裙,頭上的珠寶。
真好看啊!
民眾們你推我擠爭先向內看,華麗車馬過去后,后邊的車上裝著嫁妝,大多數蓋著布,但隱隱能看到其內的物品,桌椅床做工精美。
一直到這一行人都進了世家準備的大宅,民眾們還才意猶未盡,有的圍在大宅外等著繼續看熱鬧,而街頭巷尾酒樓茶肆也掀起了更熱鬧的議論。
“……這不是公主,是定安公府的小姐,被皇帝指親給衛矯。”
“……不是公主啊,定安公府這么有錢嗎?”
“……咳,其實也是公主,我先前聽從京城來的商人們講過,咱們陛下有個遺落民間的女兒……”
“……還有這種事?快講講快講講。”
“……老板再上一壺茶。”
伴著有人講述,店伙計送來茶,其他的客人也都圍過來聽新鮮事,但也有一桌商人模樣的客人,并不在意。
“走了走了。”其中一個絡腮胡男人站起來招呼同伴,“公主也好小姐也好,跟咱們沒關系,快趕路吧。”
同伴四人一起走出茶肆,穿過熱鬧的街道,經過楊小姐衛矯入住的世家大宅,看到門外不少民眾看熱鬧,大宅里也隱隱傳出絲竹聲。
“舉辦宴席呢。”
民眾們興奮地說,宛如自己也能親眼看到一般。
四個商人只看了一眼馬兒不停地過去了。
……
…….
“我們只是想對衛都尉表表心意。”
縣令帶著幾個當地的鄉紳,恭敬地站在一間院落外。
幾個繡衣站在門口,冷冷看著他們:“都尉累了,休息了。”
趕路是很辛苦,幾人對視一眼,也不敢再強求。
“楊小姐可還有什么需要?”一個鄉紳又問,“我家妻女都在外等候。”
一個繡衣再次擺手:“不需要,小姐也累了,休息了,你們不要來打擾。”
鄉紳們還想說什么,縣令忙制止:“那我們不打擾了,請都尉和楊小姐好好休息。”
說罷帶著鄉紳們離開了。
“這衛都尉和楊小姐架子真大,進了門連面都不見。”一個鄉紳忍不住嘀咕。
縣令回頭看他一眼冷笑:“我勸你還是別想要看到衛都尉親切的時候,你的命,你家里的人的命都到頭了。”
衛矯的兇殘大家自然也有所耳聞,只不過這次借著成親,想要討好一下,那鄉紳忙縮頭不敢再說。
“那楊小姐架子也夠大的。”另一個鄉紳忙換話題,“又不是真有公主的名分……”
縣令冷眼看他:“那你猜楊小姐跟皇帝說一聲你對她不敬,皇帝會不會按照公主身份來問罪你?”
那鄉紳猶豫,旁邊的鄉紳低聲笑說:“聽說這位楊小姐把宜春侯家的小姐打了,氣勢壓過平成公主,皇帝都沒有說過半句話。”
那鄉紳忙縮頭不敢語了:“走吧走吧,我們心意盡到了。”
幾人向外走去,沿途看到除了衛矯和楊小姐所在,這座大宅里到處都是兵衛。
“行路中防止有匪賊劫嫁妝倒也罷。”一個鄉紳低聲說,“咱們縣城一向平安,又是進了這般大宅,怎么還如此嚴防?”
縣令輕咳一聲:“畢竟兩人架子大,惹了不少麻煩,行路途中,不得不小心謹慎。”
衛矯就不用說了,抄家滅族,不知道多少人恨不得他死。
而這位楊小姐……
縣令心里呵呵兩聲,名不正不順,宜春侯真能忍?可不是要小心謹慎千防萬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