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看著因為憶及往事而陷入消沉的魔猿,靜靜的等待,就算元始要出聲安慰也被他制止了,只是在神識之中和元始交代了一些事情。太上提到了此地應該是可以躲避鴻鈞監察的為數不多的地界之一,但是補天完成之后,只怕他們的一切行動便失了先手,只能守拙。按照太上對于鴻鈞的實力的預估,現在就算是他們加上女媧、帝俊和太一、甚至伏羲等可以同心同德的洪荒高層也絕對不會是鴻鈞的對手。
    說到此處的太上卻是將通天也拉入神識之中,便是將自己在葫蘆藤秘境中看到的未來說了一些,更是闡明了自己為何要棄了斬三尸成圣的道路選擇和人族捆綁的原因。因為在那個未來中,可以明顯看到整個洪荒最終都要由人族統治,但是也因為此,整個洪荒的落寞就在所難免,無論是靈力濃度還是道法根基都會被徹底毀棄,而三清自己也成為人族的禁忌,不再廣泛流傳于洪荒之中。
    而在他看到的未來之中,西方教的光頭卻是在人族之中大行其道,很多時候更是可以對抗人族皇權的勢力,光就這一點就可以知道,鴻鈞必然在其中起了關鍵性的作用。因此,太上給元始的交代就是盡可能的攪亂鴻鈞的一切計劃,但是卻是凡事都要順著鴻鈞的意思去做,具體如何操作要他自己拿捏!至于通天,太上的交代有且只有一句話,舍棄一切法術研究,專精陣道和劍道,至少顯化出來的必須是這一道。至于最深層的修煉法門,太上指了指還在沉默的魔猿,說了“力之一道”四個字!
    通天算是明白過來了,太上自己無為,元始順從但是要壞了鴻鈞算計,驕傲和矜貴就是他最好的保護色。至于自己,離經叛道、放蕩不羈,盡可能用不討喜的方式收攏洪荒人才,傳下大道,用可以集合眾人之力的陣法走出一條別樣的道路來穩住洪荒的底線。至于人族,太上的態度是,不理、不踩、不欺壓也不幫助的原則,只有這樣才能最大可能的保住人族,也只有這樣他們才沒有可以任由鴻鈞拿捏的軟肋。
    女媧那邊太上倒是不擔心,這個原則本來就是女媧對待自己研究完的人族本來的態度,至于幫助女媧接續人道的事情,暫時還是不要提了,因為在太上的推算中,此事至少到現在還不宜實施,因為斷開和人道聯系的女媧好像已經斬斷了自己的必死之局!太上不明白其中的因果,但是既然反復推算都是這樣的結果,那就聽之任之最好。
    魔猿真靈的沉默在三清商議到此的時候終于被打破,只見真靈好像又要被魔化一般,開始擂動胸膛,狂暴的嘶吼起來!雙眼先是血色鮮紅,之后一絲絲的黑色開始盤踞生長,就要重新覆蓋魔猿的整雙眼睛,嘴里的獠牙也有變長的趨勢,原本就算不是金光璀璨也說得上幻彩宜人的魔猿此刻全身也朝著黑色轉化起來,看起來就是要徹底入魔的模樣。
    太上斷開和元始、通天的交流,將拂塵甩到臂彎之間,對著魔猿說道:“得罪了!”
    說完太上掐指,原本穿在魔猿身上的太極紫綬仙衣開始收緊,仙衣背后的太極圖案流水一樣就流到了魔猿的腳底,然后開始擴展。太上對著元始就是一推,元始就出現在了一個太極魚眼之中,而另一個魚眼恰好出現在了通天的腳下。
    太上自己一步跨出,出現在魔猿真靈的身側,拉著仙衣就是一晃,便是出現在了陰陽分割線上,這才對著魔猿說道:“猿主!魔氣深重,再難回頭!今日我便舍了一道惡尸來喂養魔氣于身,至于這之后會如何?老夫也是不知!你可愿意!?”
    魔猿此刻僅剩下的一絲清明撐著,讓他只是點頭!要是此刻再被魔氣侵染,鬼知道何時才能蘇醒過來,他的孩子還沒有見到,他不甘心!瘋狂的執念升騰之下,魔氣侵染的速度被遏制,魔猿這才斷斷續續的說出三個字:“、、、救、、、、、、救、、、、、、、、我!、、、、、、”
    太上聽到魔猿這般,心中也是悲傷無比。父神留下的血脈精華造化的三族不見了,現在父神的心臟所化的魔猿也落了這樣的下場!他們哪一個不是可以稱霸洪荒的存在,但是,但是!他們都被羅睺的算計硬生生的給逼死了!就算不死,眼前的這位如此的低聲下氣的求救,但凡魔猿不是心存執念,他怎么如此?
    太上將一個蒲團甩了出來,便在二者腳下,蒲團也是慢慢變大,一個小一號的太極圖案就這樣出現在蒲團表面,太上將魔猿的真靈安置在陽面緊靠分割線,自己則退步進入陰面,也是僅靠分割線,這才盤膝坐下。
    太上手中的拂塵變成了蒲團上的分割線,分屬各自小太極圖魚眼之中的太上和魔猿被分割線連著,之后便是看到真靈身上的魔氣開始被分割線拉扯起來,一步步的將拉扯出來的魔氣通過分割線朝著太上的身體內灌了進去。
    太上在魔氣進來之前的那一刻,斬出一具惡尸!所有的魔氣自然而然的就朝著惡尸身體進入其中,然后原本還不情不愿的魔氣一下子就像惡狗捕食一樣,開始急切的進入這個暫時無主的肉身之中。魔氣!那可是可以直接變成羅睺分身的存在,見到無主的肉身要是不驚喜才怪,這算不算誤打誤撞?沒人說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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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上身體上的變化傳導的極快,很快真靈身上的魔氣就被吸得一干二凈,而魔猿身體上的魔氣也像是得到帥令的士兵和將軍,對著太上就發動了全面攻擊!潮水一般的巨浪就要將太極圖蒲團上的太上和魔猿打翻,這時元始和通天卻是同時出手。
    元始得了心頭血,隨手就將混沌幡收取過來,一震幡面,周圍的混沌之氣開始聽令一般,排隊進入幡中,元始幡面一轉,露出空白的那一面,混沌之氣進入其中就開始勾勒起圖案來,不多久一個持斧的巨漢畫面已有三分真切的時候,魔猿身上的魔氣立刻就停止了躁動,便是那巨浪也頓在原地,進退不知。
    通天手中的青萍劍就是一招,斬在巨浪的浪尖,被斬出來的魔氣卻被太上身上一個鶴發童顏的虛影捏住,然后如同吸面條一樣,開始簌簌的吸了起來。
    魔猿的身體何其龐大,他身上的魔氣照這個速度,莫說吸干就是吸個大半也是不知要耗費多少時間。更何況這般吸法,太上的惡尸能撐多久?還不早就被撐爆了?
    但是此刻的太上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只是如此坐著,任由被斬出來的惡尸施為。而魔猿真靈身上的魔氣一掃而空,卻是看著眼前作死的三人組,也不知該是如何自處?勸解?!不存在的,只要這邊一停,大概率就要徹底淪為傀儡!任由他們作死?自己還能跑得掉不成?魔猿上稱不過二兩的腦子實在沒有抉擇,干脆裝死,一不發!
    雖然看起來太上一斧淡然處之的模樣,但是實際卻是無時無刻不在觀察著魔猿,要是魔猿出阻止,那么太上必然和魔猿的關系只剩下利用一途,這種被一步步拿捏到身不由己的失敗者,一切的根源就是不知道審時度勢!但是看著魔猿真靈欲又止最后裝死的時候,太上也是老懷寬慰起來!看來歷經如此磨難之后,魔猿終于生出了自顧之心,生出了權衡之意,這就有了合作的機緣。
    到了此時,無論魔猿說什么、做什么都不可能停止自己的作為,但是不說則表明魔猿明知結果的時候選擇將信任給了自己,就算這是逃避,也是相信自己不會作死吧!或者說就算自己是作死,能茍活一刻也就茍活下去,聽起來屈辱無比,但是這才是在洪荒的生存之道!快意恩仇固然痛快,但是死地更快不是嗎?
    太上心中放下對于魔猿的觀察,惡狠狠的想著,善尸、惡尸、本我尸的劃分不是你鴻鈞親自定下的嗎?善尸自然是我,是善!那么,惡尸不惡,如何對得起鴻鈞的算計?
    現在惡尸吸收魔氣看起來絕對是自不量力,但是魔猿并不知道,元始手上的盤古(混沌)幡,那可是開天斧的一部分化成的,其上便有盤古的神念盤踞,只要有足夠的混沌之氣或者盤古血脈之力加持,就算打出開天一擊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足夠的混沌之氣現階段別說元始就是三清合體也難以掌控,純屬美好的愿望!因此,莫說是區區魔氣,就是羅睺當面,你看他敢不敢跳?
    因此看起來兇險無比的吸食魔氣的行為就這樣按部就班的執行著,期間太上更是將之前打入體內的魔猿的心頭血也給排擠出來,看的魔猿的真靈眼珠子都瞪出來了!明明應該早就氣化融入太上身體的心頭血,即便是自己也難以將之取出才是,但是太上做到這些卻是舉重若輕,仿佛并沒有費什么事,當真刷新了魔猿的認知。
-->>    此刻的魔猿開始重新審視見到三清之后的一切,這才悚然發現,要不是之前自己強行奪回主導權,只怕此時的自己又要再歷磨難了!尤其是太上,從見到開始就基本沒有看到他除了始終帶著笑意以外出現任何其他諸如吃驚、驚恐、憤怒等等的情緒,好似萬事不上心的樣子,現在看來這就是底氣吧!
    當心頭血進入惡尸身體中后,惡尸的體型開始變大起來,原本和太上有七八分相似的仙家飄飄的氣質一下子被一種叫做暴虐的表情毀的一干二凈。之后甚至開始出現肉身魔化,也因此就無需他再費力吸食魔氣了,舉手投足之間魔氣就魚貫進入自己的身體,大有一種來者不拒的架勢,吞噬魔氣的速度快上萬倍不止。
    因此,原本應該滔天的魔氣開始一寸寸的從魔猿的尸體上退散,魔猿的尸體開始變得和真靈有了幾分相似,表面的毛發開始變得水潤光滑不說,露出來的皮膚也出現星辰滿布的絢麗感,也恢復了彈性,好像死而復生一般。
    魔猿卻是自家人知自家事,他本源耗盡,血肉干枯,靈魂都潰散了,可以說是死的不能在死,至少這具肉身沒得救了!現在體內還有赤尻馬猴馬猴的石胎需要取出來,只是現在并不是時候,魔猿的真靈開始手足無措起來,但是卻是死死的壓住沒有多話。
    太上見此也知道惡尸能夠吸收的魔氣就要到極限了,現在還有些時間,因此便對魔猿說道:“猿主!之前說道和龍祖大戰之事,可否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