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趙驚鴻滿臉笑容地看著自己,蓋聶都怔住了。熟悉！這張臉簡直太熟悉了！簡直像是翻版而來的一樣。他仿佛看到了那個改變世界,統(tǒng)一世界之人。那人之強(qiáng),強(qiáng)到猶如他這般人,都感覺猶如蜉蝣看青天。而此人,簡直跟那人太像了。并且,此人更加賞識自己。那句猶如井底之蛙抬頭見月,以及那令他震撼的一句：猶如蜉蝣見青天！他心中竟然生出一股：此生得此知己,死而無憾矣！蓋聶不敢托大,端起酒杯,此杯共飲。兩人端著酒杯,一飲而盡。趙驚鴻更是不走了,直接坐在了蓋聶身邊,對蓋聶詢問：先生此行前,可知十死無生知道！蓋聶沉聲道：一個人的武藝再強(qiáng),終究有限,我此行,便知道,此仇未必能報,但也必須行此。為何趙驚鴻盯著蓋聶問。蓋聶也看著趙驚鴻,感覺這雙眼睛似乎可以看透人的靈魂。只不過,這雙眼睛跟那雙眼睛不同,那雙眼睛充滿了侵略性,充滿了威嚴(yán)和霸氣,仿佛天下一切都盡在其掌握一樣。而趙驚鴻的目光,深邃而睿智,仿佛可以看到人心。蓋聶看著趙驚鴻的眼睛,沉聲道：人生苦短,及時行樂也好,耗費(fèi)此生也好,都是自由選擇。而我的選擇,則是無憾！無憾于天,無憾于地,無憾于自己,即可！那人乃我至交好友,他找到我時,只剩一口氣,跟我講述了他的遭遇。骨多此人,生性暴戾,更生啖人肉,人人得而誅之。我大秦之子民,不能受此屈辱,殺骨多,則是我必須要做的事情！趙驚鴻聞,面露正色,起身,對蓋聶深深拱手行禮,沉聲道：請先生受我一拜！天下有義之士眾多,像先生這般,充滿大義之人,罕有之,今日能與先生同桌共飲,乃我之幸也！蓋聶聞,心中感動,仿佛趙驚鴻就是他一生所尋之人,才是那個真正懂他的人！他趕緊扶住趙驚鴻的雙手,沉聲道：公子與我有救命之恩,莫要此,蓋聶羞愧。趙驚鴻拉著蓋聶坐下,擺手道：救你之人是蓋聶他們,告訴我消息的人是林瑾,跟我并無太大關(guān)系,我與先生一見如故,不必加上恩人之稱,反倒是顯得疏遠(yuǎn)了！哈哈哈哈！蓋聶聞,不由得仰面大笑,拉著趙驚鴻道：公子此甚合我意,想我蓋聶縱橫劍道一生,卻未曾有人懂我,今日見公子,猶如見知己也！趙驚鴻認(rèn)真看著蓋聶,或許他人不懂先生,雖然我與先生初見,相交甚淺,但我卻可以說,我懂得先生！蓋聶詫異地看著趙驚鴻。他不相信,這個今日第一次相見的人,會懂得自己。但是,他內(nèi)心中,卻又充滿了期待。趙驚鴻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才緩緩道：先生之所以習(xí)武,并非為了俠義天下,甚至有點(diǎn)恃強(qiáng)凌弱的味道。蓋聶瞳孔猛地收縮,直勾勾地盯著趙驚鴻。趙驚鴻繼續(xù)道：其實(shí)很簡單,你只是不想再被人欺負(fù)！你想學(xué)劍,如此,可斬盡天下欺辱你之人！可是,你學(xué)劍有成,卻發(fā)現(xiàn)你不能隨意殺人！家有家規(guī),國有國法,殺人,是要償命的。先生陷入了迷茫之中,不知學(xué)劍乃為何用。如此,先生游歷天下,看遍世間疾苦,心中有了一個目標(biāo)。起初,學(xué)劍是為了不讓自己受辱,受欺負(fù)；如今,你要用手中之劍,護(hù)天下人,讓天下人不再被辱,被欺負(fù)。如此,你持劍行天下,也行俠仗義。所以,大家予你冠上劍圣之名。而后,你入宮為始皇當(dāng)護(hù)衛(wèi),想要以此人震天下,助此人得天下,實(shí)現(xiàn)天下太平的心愿。可事與愿違,你看到了此人的殘暴,看到了此人的暴戾,看到了此人的冷血,不愿意繼續(xù)助紂為虐,所以離開咸陽宮,重新行走天下,繼續(xù)以劍鎮(zhèn)天下太平,可對蓋聶不敢置信地看著趙驚鴻。因?yàn)橼w驚鴻所,跟他人生經(jīng)歷,簡直一模一樣。要不是今天他第一次見到趙驚鴻,甚至都懷疑趙驚鴻是他從小玩到大的至交好友,知曉他一切的人了。但顯然,就算是他的至交好友,是他從小的玩伴,也不如趙驚鴻這樣知道他內(nèi)心的想法。今天趙驚鴻這番話說出來,蓋聶就知道,天下沒有人比趙驚鴻更了解自己了,更懂得自己的內(nèi)心了。他卻絲毫不驚訝趙驚鴻的直不諱,而是盯著趙驚鴻問：始皇告訴你的怎么可能！趙驚鴻笑道：始皇可不會跟我說這些,再者說,我跟始皇總共相見不到幾面,也說不到這些。總共才見了幾面蓋聶蹙眉看著趙驚鴻,似乎在看趙驚鴻是不是在說真話。但很快,他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蓋聶盯著趙驚鴻仔細(xì)看著,似乎可以從趙驚鴻身上看到那人的影子。他曾經(jīng)為始皇護(hù)衛(wèi),見過諸多公子,就連始皇最小的兒子胡亥,他也曾見過。可是,卻未曾見過趙驚鴻。趙驚鴻看蓋聶盯著自己,笑著說道：是啊！我在咸陽總共待了沒多久,就跟扶蘇來上郡了,跟始皇也相見沒有幾面。始皇可與你說些什么蓋聶問。趙驚鴻搖頭,說的多了,不知道先生想問的是什么。蓋聶盯著趙驚鴻看了一會兒,搖頭道：沒什么,你對我了解之深,很難想象我們之間初次見面。應(yīng)是有人告訴了你什么吧說完,蓋聶期待地看著趙驚鴻。趙驚鴻搖頭,實(shí)不相瞞,我從邯鄲逃難至咸陽,被害入獄,若非扶蘇,我早已是獄中死人。出獄后,我便與扶蘇一起共謀大業(yè),還從未有人提起過先生,還是后來林瑾說你要去關(guān)外復(fù)仇,我才知道先生蹤跡。至于先生大名,劍圣之名,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趙驚鴻微笑地看著蓋聶,但是卻從蓋聶身上看到了失落。沒錯,是失落。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