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在昏昏沉沉之中，終于睡了過去。

等到了今天要去赴約，顧母的心臟依然跳個不停，一刻也不愿意休息。

在出門之前，顧母站在鏡子前整理著裝，嘴里嘰里咕嚕地說個不停。沒人知道她到底在說什么，像是在給自己打氣，又像是不滿今天的安排。

最后猶如一只充滿干勁的公雞，要出門戰斗一般，大搖大擺地走出了門。

緊跟其后的顧懷安，一大早特意翻出化妝教程，挑挑揀揀才選出一個較為中意的，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才化了一個自己最滿意的妝容。

細長的眼線沿著亮晶晶的眼眸描繪，仔仔細細地給睫毛刷上一層又一層的膏體，原本就不小的眼睛被襯得更加深邃，若隱若現的眼影顯得眼神更加生動。

等三人走到了路邊，顧母才想起并沒有車來接自己，轉頭開始使喚顧懷安。

“懷安，你用手機軟件打車。”

顧父有些不解，為何需要這么麻煩。

“路邊這么多出租車，隨便一攔就能上車，網約車說不定還要多等一會，何必多此一舉。”

“你個老頭子懂些什么，一點也不會過日子。打車軟件可以優惠很多，有錢不省，你錢有那么多嗎？真是敗家。”

……

區區幾塊錢的優惠，被顧母說出了幾百萬的氣勢。

這下輪到顧父和顧懷安兩人相對無。

眼看著馬上就十一點半了，顧懷安不想再與顧母產生爭執。只好順著她的意思翻出軟件，好在車沒多久就來了。總能及時趕到。

“師傅，去清雅軒。”

顧母一屁股坐進了副駕駛，充滿豪氣地說。

心里洋洋得意。

這司機估計這輩子也沒去過這么貴的地方，今天還算是沾了我們的光。

顧母挑起嘴角，眼尾上揚得厲害，眉眼之間盡是炫耀。

然而，司機卻并不理會他的小動作，淡淡地瞟了一眼，不帶任何感情地說。

“不知道在哪，你們自己導航一下吧。”

“你什么態度？就是這樣接待顧客的？你們司機天天在路上接單，連這都不知道？”

顧母本想炫耀的心被澆透，誰承想對方根本不知道這個地方，更不可能知道他的價格。

她在心里怒罵。

真是沒眼界的東西，連這么貴的餐廳都沒見過。

嘴里小聲地罵罵咧咧，不情不愿地調出導航軟件。

司機對顧母這種沒有素質的乘客，早都已經司空見慣，更是懶得跟她計較。

他瞇著眼睛斜瞥了一眼，踩下了油門。

車子七拐八拐，最終駛入了一個深幽的巷子里。遠處望去，只有一座孤孤單單的大門。

顧母下車時，司機在背后嘀咕，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還以為多高級的地方呢，這里看起來破破爛爛的，也沒見有什么高級的地方。上車還這么牛氣哄哄的。”

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夠尚未走遠的顧母聽見。

顧母氣得眼睛瞪得溜圓，正準備扭頭開罵。而那車卻早已發動，只留給自己濃濃的汽車尾氣。

一口氣堵在她的心口不上不下，無處發泄。

她狠狠地跺了跺腳，怒罵了一聲。

“真是晦氣！”

粗魯的行為與餐廳門口的精致素雅的裝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懷安有些看不過去了，似乎覺得自己母親的行為實在是丟人。

她擔心被餐廳的人看見，急急忙忙上前將顧母拉到身邊，小聲地在她耳邊提醒。

“媽，咱來吃飯還是要注意點形象，免得讓他們路家看了笑話。”

經過這么一說，顧母才突然回神過來，有些懊悔自己剛才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