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和自己一樣，都是來離婚的了。蘇念琳心想。

結婚登記的等待區域緊挨著他們，坐滿了牽著手的小情侶，互相說說笑笑，襯得離婚登記區更加冷清。

“你們也是來辦結婚登記的嗎？”旁邊一位大姐突然拍了拍蘇念琳的胳膊，試圖和她搭話，“我看你老公剛給你倒水呢，還挺貼心。周圍這么多對情侶，就你老公最細心，其他人可沒這么好待遇，都是女方給男方倒水呢。”

“真羨慕你啊，有個這么好的老公。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今年我都四十五了，才二婚找了個相對可以的。先前那個男人動不動家暴，好不容易才逃脫這個賤男人。不過幸福嘛，也不怕晚。”大姐絮絮叨叨地和她嘮起了家常。

蘇念琳面對突如其來的熱情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地解釋：“我們……是來離婚的。”聲音越來越低。

現在輪到大姐不知所措，急忙找補：“不好意思啊大妹子，我看你倆感情好像還挺好的呢。離婚了還能相處這么好啊？我當年和前夫離婚時，差點沒在這里打起來，好多人看我們笑話呢。”

“看他對你這樣子也不算太差，能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夫妻之間有點摩擦也是正常的，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才能過下去啊。”大媽緊接著勸她，仿佛想做那維護婚姻的使者。

“但我不想忍了。”蘇念琳堅定地說，正好聽見廣播叫號，不再理會大媽，起身去往窗口。

兩人一同坐在窗口前，將準備好的證件遞交給了工作人員。

顧百川時不時側目看向蘇念琳，觀察她的反應，想從她臉上看出是否會反悔。

可惜現實并沒有讓他如愿，蘇念琳自始至終緊閉雙唇，全程沒有分給他半分注意力。

工作人員按部就班地將一切手續走完，最后在蓋章之前，抬頭看了看兩人的表情，開口問道：“真的想好了？”

顧百川本想借此機會同樣再問問蘇念琳，卻被她搶先回答。

“想好了。”蘇念琳斬釘截鐵地說，眼神里充滿堅定。

工作人員見狀，不再語。蓋完章后把申請表收好，把回執單遞給了他們。

“三十天到一個月內再來辦理離婚手續，如果雙方沒有按時到場，離婚申請視為無效。”

“謝謝。”蘇念琳接過回執單，向工作人員揚起一個禮貌的微笑。

她將屬于顧百川的那一份遞給他，轉身就想走掉。

顧百川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腕，試圖挽留。

“馬上就中午了，我們再一起吃頓飯吧，就當是散伙飯了。”

蘇念琳將他的手從自己的胳膊拿開，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淡然拒絕：“不用。”

“那我送你回家。”顧百川再次開口。

“房子當初是你買的，也只寫了你的名字。現在我們離婚，那里就不再是我的家。我會把屬于我的東西都搬走，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吧。”蘇念琳交代完畢后，毫不留情地轉身。

“你去哪兒？”顧百川焦急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卻沒有回頭，更沒有回應，快步離開，背影決絕。

等走出顧百川的視線后，蘇念琳的步伐才慢慢停了下來。

是啊，自己在這個城市里無依無靠，還能去哪兒呢。

當初為了和顧百川在一起，不惜拋棄家鄉的父母和朋友，僅憑著滿腔的愛意，獨自一人嫁進了顧家。

而如今，物是人非，愛意早已消耗殆盡，工作也被他弄丟了。

除了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寶寶，自己已經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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