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棠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卻念出一句無欲無求的佛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王爺!”她哭著去抓祁望,兩行熱淚滾滾而下。
祁望后退一步,避開了她的碰觸,仍舊雙手合十誦念佛號:“阿彌陀佛,貧僧已是方外之人,法號忘塵。”
江晚棠抓了個空,流著淚癡癡看他:“忘塵?忘塵?你既已忘卻前塵,何必再來見我?”
她抬手撫摸自己的臉,又掩面而哭:“我好好的時候你不來見我,現在我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你偏又出現,一個和尚,一個階下囚,還有什么相見的必要,倒不如直接賜我一死來得干凈......”
祁望見她哭得傷心,終究還是有了一絲動容:“你不要哭,皇上已經答應讓我帶你離開,我會找個地方將你妥善安置,從前的事,你就把它忘了吧,明日太陽升起之時,便是新的開始。”
“新的開始?”江晚棠嗚咽道,“都這樣了,如何還能重新開始?”
“都怎樣了?”晚余突然轉回身來問她,“你不過在掖庭待了一年,我卻因為你做了五年的奴隸,難道你受的罪比我還多嗎?”
江晚棠的哭聲戛然而止。
祁望面露愧色,合掌道:“娘娘受的罪,皆因貧僧而起,這罪業由貧僧一人承擔,你們姐妹之間既然緣分已盡,便就此了斷吧,從今往后,橋歸橋,路歸路,各人奔赴各人的前程,恩怨兩不欠。”
晚余紅著眼睛沒再吭聲,祁讓伸手握住她的手,對候在門外的侍衛道:“來人,送忘塵大師回晉中。”
兩名侍衛應聲而入,對祁望伸手作請。
祁望從晉中來時,南崖禪院那邊負責監視他的侍衛一路隨行,如今他要回去,便由這些侍衛將他帶回。
祁望看看祁讓,又看看晚余,最后什么也沒說,對江晚棠伸手作請:“江施主,隨貧僧走吧!”
一句江施主,江晚棠的眼淚又如雨而下。
她跟著祁望向外走,快要走出門口的時候,突然轉身跪在地上,對晚余拜了三拜:“妹妹,這輩子是我對不住你,下輩子,我當牛做馬償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