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有裴七音和喬巨山葉良才他們在身邊,心無旁騖,自然睡得踏實。
一覺醒來,林豐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將意識散出去。
所有振風營的軍卒都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睡著了,就連陳東平和他的六個隨從也打著呼嚕,睡得正香。
此時已是亥時末,夜色正濃。
篝火已經熄滅,四周一片漆黑。
裴七音窩在自己身側,也發出了輕輕呼嚕聲,她很少能在野外睡著,只是,身邊是林豐,她心里安穩。
只有葉良才,堅強地站在遠處,用長矛扎在地上,撐住身體,睜大眼睛,看著四周。
也許是太過疲勞,他漸漸垂下腦袋,一點一點地,陷入混沌中。
林豐輕輕吐出一口氣,有些疑惑。
難道是自己判斷錯了?
陳東平等人都睡得十分香甜,一點要走的跡象都沒有。
可林豐十分矛盾,若陳東平堅持跟自己走,他也無法徹底相信此人,終究會在心里留下一個坎。
就在林豐心里矛盾糾結時,突然,陳東平的身體動了一下。
又過了片刻,陳東平輕輕抬起頭來,轉動著腦袋,四處張望。
他看了半晌,才伸手捅了捅身邊的一個隨從,也不說什么。
那個隨從懵懂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身體晃蕩著,往葉良才走去。
陳東平又捅起了一個隨從,起身后,徑直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那個最先起來的隨從,來到葉良才身邊,輕輕說道。
“將軍,讓我替您守會兒夜吧,我睡了一覺,該您歇會兒了。”
葉良才一個激靈,清醒了一些,感覺自己的腦子發暈,眼皮十分沉重,知道繼續下去,難免會睡著誤事。
“好,看緊點,不能有半點異動。”
“放心吧將軍,我經常守夜,警醒得很。”
葉良才點點頭,放開手里的長矛,踉蹌著往營地走回來。
一切重歸平靜,陳東平又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陳東平再次抬起了頭,轉動著看了看四周,這才慢慢爬了起來。
他輕輕拽了拽還在昏睡的幾個隨從,其中有兩個揉著眼睛爬了起來。
而另外兩人身體動了動,然后翻身繼續睡過去。
陳東平盯著兩人看了一會兒,然后轉身擺手,示意兩人跟著自己往戰馬走去。
沒有戰馬,他們在如此闊遠的平原地帶,恐怕走不多遠,就會被海寇截殺。
還有替代葉良才站崗的一個,在另外一邊裝作站崗的一個,加上陳東平一共五個人,牽了戰馬,悄悄走進黑暗之中。
他們小心翼翼地側耳關注著身后的動靜,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反應,便加快了腳步。
約行出一里多地時,陳東平才招手,示意幾個隨從上馬,依然還是控制戰馬的步伐,做小跑狀前行。
再次跑出三里多地時,陳東平才催馬加速,開始提高速度。
夜風從臉龐拂過,黑暗中看不清前路,只是大概有個方向,只要拉遠與振風營的距離,暫時躲過天亮時的搜尋,就可以慢慢尋找回洛城的路。
陳東平有些遺憾,更多的是興奮,如果他跟這幾個隨從回到洛城,必將成為太子殿下的首席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