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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目睽睽之下,呂布不便再做什么,在扶起蔡琰跟她對視一眼以后,呂布便緩步走到蔡邕右側,攙扶著他往前走,蔡琰也走到蔡邕左側,攙扶著蔡邕,一瞬間讓呂布恍然覺得,是一對夫妻在攙扶著老丈人。
天子劉辯趕緊從車輦上下來,緊走幾步,來到蔡邕面前,躬身施禮道:“太師,朕等你好久了!”
原來那個漢靈帝見蔡邕學識淵博文采卓絕,曾赦免過蔡邕被人誣陷的罪行,招他入宮,教授劉辯文賦,蔡邕教授學生時從不疾厲色,從來都是和顏悅色循循善誘,即便劉辯對文賦書法既無興趣又無天賦,學得苦不堪,但對于這個授業(yè)老師,他是十分尊重又很有好感的,所以當初呂布提出恢復上三公之位,立蔡邕為太師,劉辯欣然同意。
蔡邕見天子竟向自己行禮,忙得撲通一身跪倒在地:“老臣讓皇上久候,真是罪該萬死。”
劉辯忙上前把蔡邕攙扶起來:“十大輔臣皆免跪拜之禮,太師以后見朕,都不許跪拜,不然師父跪拜朕,朕這個學生難以承受!”
蔡邕站起身,看了一下笑得甚是活潑自在的劉辯,有些不敢相信,原來那個一臉懵懂還有些自閉呆傻的孩子才二年多沒見,竟然已經(jīng)脫變得這么明達爽朗。
劉辯看蔡邕的驚奇目光,想起自己昔日在皇宮里被先帝嫌棄被十常侍厭惡因而心中自卑惶恐的苦逼歲月,便笑道:“太師你是不是想說朕怎么變化這么大呢?”
劉辯指了一下呂布:“這一切都要仰仗呂將軍之功,是呂將軍屢次救朕,給朕無上安全的感覺,有他保護著朕,讓朕十分放心,是他教朕做皇帝應盡的責任,教朕快樂做人的道理,是他讓朕不拘束自己天性,盡情放縱自己的樂趣然后再去治國。”
一旁的盧植聽劉辯這么一說,面沉似水地凝視著呂布:“快樂做人?!不拘束天性?!盡情放縱自己的樂趣?!你就這么教授天子?”
說來也奇怪,盧植是劉辯的太傅,算是天子的老師里面最牛-逼的存在,但呂布也是劉辯的老師,名義上是教授武藝的老師,而盧植又是呂布的老師,面對這樣錯綜的師徒關系,呂布面對盧植的質疑,曾辯解過“術業(yè)有專攻,聞道有先后,在武藝這一塊,能夠教授天子的,舍我其誰。”
呂布聽了盧植的指責,不慌不忙說道:“若是一味教授天子所不喜歡的所謂治國之道,讓天子漸漸厭棄自己所處的地位所肩負的責任,天子不愛自己,焉能愛天下子民,天子不快樂,焉能快樂地治國。天子正處于一個玩樂的年齡,不讓他盡情玩耍,不把他體內的頑劣盡情發(fā)泄,卻牢牢地把他綁在那里,我怕他將來長大親政以后,不再被人約束,他體內的好玩天性便會迸發(fā),便會變成像周幽王那樣!”
呂布對于這一點兒是深有感觸,以前他在念小學和中學時都在父母的身邊,被父母嚴加約束,不敢松懈,童年和少年都在苦逼地學習補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等他上了大學去了千里之外,父母的約束鞭長莫及,似是為了彌補那個從未玩過游戲的蒼白的童年少年,他大學四年幾乎都在打游戲,大學成績一塌糊涂,很多學科都是要靠重修補考才能通過。
想到自己苦逼的上輩子,呂布不禁感嘆道:“文武之道一張一弛!”,
“文武之道一張一弛”,盧植恍然大悟:“奉先總結得很對,我這個做師父的總是太過嚴格,矯枉過正,欲速則不達,看公孫瓚、劉備二人,就知道為師昔日教學的缺陷,一味壓制他們的天性,結果他們在為師這里規(guī)規(guī)矩矩,等一離開師門就開始喜好聲色犬馬,甚至比之前更甚!”
盧植這番話突然讓呂布覺得有一些不安,難道自己這樣放松教學不是把劉辯教成昏君傀儡,反而能把他教成有為明君??
靠,呂布有些敗退,教學之道也是大有學問啊,自己以后要琢磨一下,不能把劉辯這小子教育成了嬴政二世,否則老子就真成了呂不韋二世了。
蔡邕的教育之道跟貼近呂布所說的,跟盧植迥然不同,所以他相當贊賞地看了一下呂布:“沒想到呂將軍不僅驍勇善戰(zhàn),武略非凡,還能懂得教化之道,真讓老夫佩服!”
突然,蔡邕覺得呂布有些面善:“呂將軍,我看你甚是面善,我好像在那里見過你?!”
呂布呵呵笑道:“十四年前,太師得罪中常侍王甫和他女婿司隸校尉陽球,被那兩人誣陷,被流放到五原郡,當時你借住在九原縣尉家中,他家里有個小孩,草原上的人都叫他大力神童!”
蔡邕朗聲大笑道:“我想起了,我一直覺得呂布這個名字好熟悉,就是想不起來在那里見過,年紀大了,記性越來越差了。十四年不見,你竟然長這么高了!原來那個懵懂小童,現(xiàn)在竟然成了匡扶大漢社稷的內閣輔臣,真讓老夫驚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