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萬石?!”呂布大喜:“這足以支撐十六萬官軍人馬二年用度了!”
“主公莫要寄予太大的希望,”韓浩潑了冷水:“我剛才估計的是最理想最樂觀的情況,沒有旱災、沒有澇災、沒有蝗災、沒有兵荒,沒有盜賊侵擾、沒有世家破壞。若是不幸都趕上了,能有一百萬石的收獲就算不錯了。”
“有些事情是很難避免的,你可有什么應對措施?”呂布見韓浩鎮(zhèn)定自若,便問道。
“主公,旱澇災害看似是天災,實際上是可以控制的,現(xiàn)在冀州有十余條河流,還有大陸澤、雞澤、黃澤等多個大澤,水量充沛,只要征發(fā)這些屯民大修渠道堤壩大興灌溉,旱澇災害當可無虞。
蝗災通常伴隨旱災而來,若抗旱得力,積極滅蝗,蝗災亦無大礙。
至于兵荒,主公可暫在附近幾個郡縣里駐守重兵,防止黑山余賊、烏桓、鮮卑侵擾,等以護田隊為基礎的護田兵訓練完成后,自可對抗那些搶掠糧食的盜賊。
唯一可慮的便是世家大族們,他們?nèi)羰强闯鑫覀兇笈d屯田的深謀遠慮,必來破壞,對于這種人,該如何應對,請主公示下。”
呂布想了一下,便冷厲道:“這屯田大計并非我呂布一人之計,上面還有太后、天子和其他五位輔政大臣,他們頒發(fā)了大興屯田的詔書,那些世家大族若是反對,便是抗旨,便是謀反,我就把那里面鬧得最兇的滿門抄斬,殺雞儆猴,看其他那些世家還敢不敢輕舉妄動。
不要忘了,我們現(xiàn)在有十六萬兵馬,沒有必要再像以前那樣對世家大族唯唯諾諾。”
“主公,冀州這些世家大多互相聯(lián)姻,同氣連枝,只怕主公除掉一家,惹來許多家的不滿甚至是群起而攻,到時候冀州大亂,其他勢力便會蠢蠢欲動。”韓浩皺著眉頭,雖然他滿懷信心地跟隨著呂布,但對未來的局勢還是有些悲觀,世家的力量太強大了。
“元嗣,你太高估他們了,他們并非牢不可破的鐵板一塊。”呂布笑道:“現(xiàn)在朝廷有大把官位,愿意順從我們的便賜予他們子弟官職,敢于對抗我們的毛都不給他們一根,我就不信那些世家能夠抵擋住權(quán)位的誘惑,要知道他們之所以成為世家乃是上面數(shù)代有人在朝里或州郡里做官,若是他們這一代或下一代都無法被朝廷認可無法做官,他們這個世家也無法維持多久,所以他們必然會為了得到朝廷的官位而暫時與我們聯(lián)合,如此一來,我們至少能夠聯(lián)合到三分之一的世家。
另外還有三分之一的世家,如田豐、沮授、董昭等人皆是心懷漢室的,他們至少是不會主動對抗朝廷,若是朝廷加以封賞厚賜,他們也會重新?lián)碜o朝廷的。
剩下三分之一的世家,他們內(nèi)部并非牢不可破,比如審家,審配的侄子審榮就跟審配不是很和睦,挑撥他們之間的內(nèi)訌,進而削弱他們。
總之,拉攏大部分,分化一部分,打擊小部分,然后持續(xù)這樣搞上幾年后,等我們官軍勢力壓過一切時,就宣布分家令,把這些世家全部拆分成無數(shù)小世家,然后各個擊破。”
“主公,您太樂觀了。”韓浩苦笑道:“那些世家子弟一個比一個聰明狡猾,他們不會坐以待斃的,很多家族會聯(lián)合其他外部勢力來反對主公,沒幾年時間,冀州是安穩(wěn)不下來的。”
“元嗣,凡事都不可盡善盡美,一切嘗試都是摸著石頭過河的,”呂布勉勵道:“只要你我都頂著壓力,奮勇上前,拿出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勁頭,這屯田大策必然成功!區(qū)區(qū)世家,早晚滅亡!”,
屯田事宜便開始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
呂布望著韓浩遠去的背影,心里卻有些打鼓,一下子把二十萬人交給韓浩,會不會有些冒失啊,萬一韓浩背叛自己,自己該如何治之,雖然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一下子給了他這么大的權(quán)柄,他會不會改變當初的想法呢,看來自己要好好研究一下御將之術(shù)了。
呂布正犯著嘀咕,郭嘉悄悄走過來,順著呂布的目光看去,正看到韓浩的背影。
郭嘉跟呂布對視了一下,從呂布的眼神里感覺出什么,便笑道:“主公若是忌憚此人,我便在他左右發(fā)展幾個細作,讓主公能掌握到他的秘密,并能隨時能掌握他的行蹤,萬一他有了異心,我們也好應對!”
“荒唐!我的腦袋壞掉了,奉孝你也跟著我一起壞掉嗎?!”呂布趕緊叱道:“元嗣與我貴在交心,我和他跟和你一樣,雖是君臣,亦是朋友,我不相信他能背叛我,正如不相信你能背叛我一樣,完全沒有必要那么做!”
呂布絕對不愿意在任何下屬面前展露他不信任某個下屬,即便是派人監(jiān)視,也要找些別的理由,不能讓下屬覺得自己是一個多疑、陰冷的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