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在一旁等著心焦,決定再添一把火,今天一定要幫助主公把陳宮收服。
陳琳從袖里拿出一張紙,正是呂布給他繪制的世界地圖,陳琳示意眾人湊過來觀看,在其他人都甚是茫然之時,陳琳就把呂布遭閃電擊中卻幸得天帝所賜知道天下地形物產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陳宮和任峻聽說世界上竟然有畝產數千斤的糧食,都不禁大喜,只是他們都秉承儒家教育,對所謂天帝賜予之說將信將疑,但憂國憂民之心又讓他們很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當陳琳說到呂布曾許下的那個把東海、南海變成大漢的內海以及把鮮卑霸占的北方草原變成大漢牧場的雄心壯志,陳宮和任峻都不禁為之動容,這是遠超秦皇、漢武的豐功偉績,竟然是面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所展望的。
陳宮和任峻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呂布,是他太年少無知所以才口出狂,還是他志大才疏好高騖遠,如此凌云壯志只打動了那個才子陳琳,根本不可能打動通曉史書了解征戰艱難的陳宮、任峻二人。
像他們這樣的人物,根本不是隨便說上兩句豪壯語就能打發的。
陳琳說呂布受天帝所賜,這句話聽在陳宮耳朵里很是刺耳,現在洛陽皇宮里的“天帝之子”劉辯還沒得到什么天帝所賜,你一介寒門出身的莽夫還妄稱自己得到天帝所賜。呂布那個雄心壯志,在陳宮眼里也變成了“狼子野心圖謀不軌”的征兆,雖然呂布一再說自己只想追慕先祖呂尚的豐功偉績。
陳宮看呂布的眼神立即就有些不善,若非你呂布的地位高于我,不然我就立即治你一個蔑視皇權的大不敬之罪。
呂布那一世畢竟是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學生,這一輩子也是整天在沙場廝混,揣摩人情世故的本領差得遠,根本察覺不出陳宮態度上又起了新的變化,也不知道陳琳這番吹牛是弄巧成拙。
陳琳活了三十多年,久在官場,自然看得出是自己畫蛇添足惹得陳宮不滿,但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彌補,只好愣在那里。
陳宮也不想把呂布往死里得罪,便拿陳琳所述借題發揮:“若是呂鎮北真的能從那個所謂的南美洲取來所謂的紅薯、玉米、土豆,那便證明呂鎮北確實是天帝護佑之人,陳宮必投冀州,以呂鎮北為主公,誓死效忠。”
呂布聽陳宮這樣說,明知道他是在亂找借口推脫不來協助自己,卻不愿就這樣跟陳宮失之交臂,便堅持勸解道:“從冀州到那南美洲來回可能要三年之多,難道公臺就要在此地等上三年?冀州和整個河北都是百廢待興,我正是用人之際,公臺若來,我必將軍政大事相托,以顯公臺之才于天下。人生一世,如白駒過隙,稍縱即逝,人生會有多少個三年,當此建功立業大好年紀,公臺安忍窩在這個小縣不為世人所知?!公臺兄,中牟有十萬民眾,河北(泛指黃河以北)有千萬人,以何為重,望君熟思之。”
陳宮竟然閉起眼睛,一個勁地搖頭:“若無那三件物事,便是呂鎮北欺騙于我,我陳宮又怎能投效一個騙子。若有那三件物事,不須你前來邀請,我自會千里投奔。”
呂布見他說的義無反顧,便只能失望地告辭離去。
既然決定了拒絕呂布的征召,陳宮便硬心到底,連送一下都沒送,只有中牟功曹任峻將呂布等人送到了中牟縣南城門。,
呂布不甘心中牟之行是一場空,便開口邀請任峻任伯達:“伯達,我準備在冀州大興屯田,可惜麾下甚少通曉農事之才,不若伯達前來助我,任職為典農中郎將,都督所有軍屯民屯之事。”
任峻出身于中牟大族,整個宗族的人加起來近千人,在中牟數百年已經根深蒂固,自然是不愿意遠遷到冀州,又加上他對呂布陳琳所將信將疑,于是他決定跟陳宮統一口徑:“我愿跟隨我家縣令,若是鎮北將軍真能從那個南美洲取來紅薯、玉米、土豆,陳縣令去冀州追隨將軍,我也必定前去為將軍效力。但在三件作物尚未來到中土,我任峻只愿守在故土做一介功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