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驟變，各家都緊閉門戶，不敢隨意出門。

天子病危。

齊王造反，太子監國，邊關造反，大昭內憂外患。

文官上朝皺眉鎖眼，武將一個個義憤填膺要上戰場，守護國家。

而宮內冷寂一片，天子所在的正清殿死寂無比，躺在床上的天子，奄奄一息。

蒼老不堪，眼眶凹陷，瘦弱無比的身軀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又困難。

這哪里還能看得出來是一朝天子。

不過也就是個尋常無比，躺著等死的老人罷了。

“咔嚓”一聲，正清殿大門被人推開，一抹玄色身影從外頭走進來，給陰暗的殿內增添一抹光亮。

“太...子...”躺在榻上的天子，氣息細弱艱難喊著出聲。

趙寒從內侍手中接過湯藥，一步步靠近床榻，嘴角噙著笑，可眼底卻陰沉一片，不帶一絲溫度，如同看死物一般盯著他。

“父皇，你心愛的齊王親自給你找來的毒藥，好喝嗎？”

聲調里充斥著寒冷的笑意，像是從地獄中冒出來氣息一般，撲面而來。

皇上趙致瞪大雙眼，滿布恐懼，渾身發顫，不敢看面前的太子。

“你...”剛剛開口說話，便猛地咳嗽起來，喘不過氣。

蒼老皺巴巴手指，指著他一直發顫。

“父皇，兒臣喂你。”趙寒單手端著藥碗便往他嘴里塞，撬開唇齒，漆黑藥汁沿著下巴流入明黃的衣領中。

“咳咳咳...太子...”

趙致眼底布滿恨意和恐懼，盯著他面前這個親生兒子。

這是要弒父啊！

重重咳嗽一番，艱難開口：“你也要..學齊王那個孽子一般，造反嗎？”

趙寒微微挑眉，將手中碗盞往地上隨意一扔，像是聽見什么好笑事情一般，異常愉悅。

“父皇，怎么會呢？兒臣可不是那蠢貨。”狹長的眼眸里，漆黑沒有溫度，像是藏著無盡的秘密，讓人看不透。

“對了，兒臣告訴你個好消息，你又要當父親了呢？”

“就是不知，你那年過四十的蘭貴妃要給孤生個妹妹，還是弟弟呢？”

說著便大笑站起身來，低沉，充滿玩味的聲音響起：“孤忘了，這不是孤的妹妹。”

“畢竟父皇你已經很久不寵幸后宮了。”

趙致雙目瞪大，渾身抽搐，指著他想要開口，卻再次瘋狂咳嗽起來，最后一口血噴在被子上。

“賤人！”

“賤人！”

竟敢背著他做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情。

“朕要殺了那賤人！”斷斷續續，氣勢洶洶罵著。

趙寒轉身，面色淡淡，欣賞他此刻的狼狽和憤怒，心里一片平靜。

只覺得還不夠。

就這樣，怎么夠呢。

這點血，抵不上那日母后和妹妹萬分之一。

忽而，勾唇一笑，好心要安撫他：“父皇放心，孤讓人把那孩子打了，好多血呢。”

“但蘭貴妃的命，孤還讓人吊著，讓你親自了解如何？”

趙寒想到那畫面，便覺得異常興奮。

皇上剛才那一番話，用盡全身力氣，此刻癱倒在床上，和半死之人沒有區別。

聽著太子一句句摧毀他的意志，滿心絕望。

“對了，孤讓人開了宮門，就等著齊王造反進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