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憶中美好的林瑾瑜竟變成了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宮明澤再次睜開眼,清冷的瞳孔中又浮現出了一絲血紅的戾氣。
曾經安撫他的溫柔過往,在這一刻盡數粉碎,變成了插向他胸口一把銳利的刀。
這一次,他沒有再念經,也沒有再撥動道珠。
而是不動聲色地收起道珠,從儲物戒里掏出一瓶清心丹,一口氣服下三顆。
一口氣服下三顆清心丹,清心丹那陡然沖上來的涼意,讓他不自覺把薄唇抿成一線,猛地閉了眼。
可很快,他又在這清冷中漸漸恢復了?智。
他要穩住,不能慌。
在一切還沒有弄清楚??前,他萬萬不可自亂陣腳。
此時,秦頤的弟子室。
沈清棠還是第一次來秦頤的弟子室歇息,甚至有點好奇。
不過等細細看了一????后,好奇就變成操心了。
這??他先把秦頤的螢石燈里的螢石換成了夜明珠,又看了一眼秦頤床上那還是青玉劍宗最初發給他們的粗布被褥,不由得?奈道:“你啊,就是實誠,你看有幾個外門弟子還在用劍宗發的被褥?”
青玉劍宗發這些粗布被褥給弟子倒也不是沒錢,只是想起到苦其心志練其體膚的作用。
但大部分出身世家的弟子都受不了蓋這么粗糙還起絨的被褥,綿塵又粗重,蓋久了都容易咳嗽。
所以往往入門沒多久,他們就都去青玉城中采買一番,把被褥和屋內的陳設全都換了。
對于這種?,青玉劍宗一開始禁止,后來見到管不住了,索性就懶得管了。
秦頤看?沈清棠把被褥從他床上拿起來的模樣,這時也沒反抗,只道:“我在床上睡得挺少的,而且最近暖和也用不上?!?
沈清棠聽到秦頤這話,心頭微微一跳,不由得回頭看了秦頤一眼。
秦頤?色很是平靜,沒什么變??。
但沈清棠此刻心中卻驟然柔軟了一點。
以秦頤的性格,不在床上睡覺,也只能是打坐修煉了——看來秦頤是真的很把他的話放在心上啊,自從他讓秦頤好好筑基之后,秦頤說不定都沒認真睡過一次覺……
想完這些,沈清棠原本就容易動容的一顆心徹底軟得一塌糊涂。
這時他默默把那床粗布被褥放到外間的矮榻上,就走過來,抱住了秦頤。
秦頤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沈清棠安安靜靜地將側臉貼在秦頤胸口,吐出一口溫熱的氣息,就軟聲道:“這些日子辛苦蘭庭了,今晚早些睡吧。”
秦頤沉默了一??,忽然伸手撫?沈清棠的背,讓沈清棠抬頭看他。
沈清棠仰起頭,有些莫名地對上秦頤那雙略微意味不清的眸子,奇道:“怎么了?蘭庭你還不困么?”
秦頤目光動了動,攬住沈清棠清瘦腰肢的手略微收緊了一點,然后他就低聲問:“你是單純想睡覺,還是想——干點別的?”
沈清棠:……
雪白清麗的面頰上頓時泛起一片飛紅,沈清棠低頭就在秦頤肩膀上撞了一下,嘟嘟噥噥:“當然是單純睡覺?!?
秦頤抿了一下唇,忽然意有所指地提醒道:“你要再蹭,我就真不保證只是單純睡覺了。”
沈清棠嚇了一跳,立刻就從秦頤的膝蓋上跳了起來。
秦頤見了有些好笑,倒也沒有刻意困著沈清棠的意思——畢竟明日還有大事要辦,他方才也只是嚇唬沈清棠一下,今夜也還是算了吧。
沈清棠自己從秦頤身上跳下來,隔得遠遠的,觀察了一下秦頤的表情,發現秦頤?色平靜,確實沒有別的意思,他才松了口氣。
半柱香??后,沈清棠又像是沒骨頭一般,撒嬌?就滾到了秦頤懷里去了。
這??他趴在秦頤的膝蓋上,秦頤就慢慢幫他把發簪拆下來,順帶梳理他的黑發。
沈清棠的長發烏潤柔軟,沉甸甸的一大把,摸在掌中質感極好,秦頤就這么有一下沒一下地順?。
順了一??,沈清棠忽然從秦頤的膝蓋上仰頭看他。
秦頤也跟沈清棠對視。
兩人對視片刻,沈清棠輕輕一笑,就伸手撫上秦頤的面具道:“讓我看看蘭庭你的臉好了多少?!?
秦頤目光微動,低著頭也沒拒絕,就任由沈清棠把他的面具從臉上拿了下來。
摘下面具后,沈清棠細細撫摸了一下秦頤臉上已經淡化了不少的傷疤,不自覺地便抿唇笑了一下:“蘭庭越來越好看了?!?
秦頤倒是不以為意:“你這話,說了很多次了?!?
沈清棠:“哼。”
秦頤沉默了一??,又淡淡笑了。
倒是沈清棠,忽然意識到一件事,他遲疑了一下,就伸手輕輕撫?秦頤臉上那一塊十分明顯被刀割出來的傷疤道:“可是蘭庭,你這些傷都是哪里來的?”
從前沈清棠其實也疑惑過這件事,但是怕問了秦頤心中會有芥蒂。
因為原著中并沒有提到秦頤臉上有刀傷,只說都是毒傷。
可現在沈清棠細細看?,總覺得是刀傷居多。
終于眼看?秦頤快要好起來了,沈清棠才敢開口問。
而秦頤聽了沈清棠這個問題,沉默了片刻,最終道:“其實我也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