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以往自是不會這樣的,沒入東宮之前??病別說是讓人勸,自個拖著病?的身子去熬藥只怕也使得,只如今疼她的人多了,又覺得病??,便是越發的嬌氣了。
三七與冬青這兩小的勸?住,便讓這惡人讓素嬤嬤來做。
捧著藥,玉笙一臉的愁苦。外面腳步聲靠近了,也沒察覺。
“喝的什么呢?一臉的愁眉苦臉?”太子的腳步聲都到面前了,玉笙才發現。
今日太子翻了林昭訓的牌子,玉堂殿掌燈,這么晚了玉笙便讓門口守門的小太監回去了。直到人走到她面前,手中的藥碗被人拿走。
太子低下頭,擰著眉心看了一眼:“你?是說來月事的么?喝的什么藥這是?”
那張清雋的臉靠近,玉笙才察覺殿下是真的來了。
“殿……殿下?”嘴唇哆嗦了一下,玉笙趕緊從美人榻?起身。一屋子的奴才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跪下。
膝蓋還沒彎下來,太子順手摟著她的腰讓將人帶到美人榻?坐著。
瞧了一眼那巴掌臉,再對比剛玉堂殿發生的狀況,太子只覺得面前的人順眼多了:“病了?”他托起玉笙的小臉,來回地觀察了幾下。
“有一點點風寒?”
玉笙拿手指頭來對比了一點指甲蓋大小的地方,太子眉心卻是立馬皺起。
“風寒了可有叫太醫?”
手心中的臉有些蒼白,沒有往日里紅潤健康,瞧著一臉可憐相,沒有??氣讓人瞧著就揪心。
“叫了,說是喝?幾貼藥就沒事了。”玉笙??怕太子發現自己是用冰太多凍著了,趕緊開口。素嬤嬤也在一邊幫腔:“殿下快些勸勸,主子嫌棄這藥苦,?肯喝呢,”
“該!”她不說,但太子又如何?知道?這大夏天的風寒,她可真厲害!
面無表情的將那藥碗?新塞回玉笙的手中:“孤看著你喝下去。”玉笙那小臉立馬就皺起來,眼神更是四處飄忽著。
“嗯?”見她不動,太子拿著赤金小勺攪了攪:“莫非還想要孤一口一口的喂你喝?成?”
他語氣放低,面上嚴肅,玉笙哪里還敢?捧起藥碗來嘟嘟嘟一口氣全干了。
“還是殿下的話管用。”看著空蕩蕩的藥碗,素嬤嬤臉上全是笑意:“這藥都熱了三四回了,主子就是不喝。”
瞧著那張五官都皺在一起的臉,太子那張嚴肅的臉上壓?住的笑意。
“膽子大了,??病了?敢與孤說?”
王全眼尖,趕緊讓屋子??的奴才都撤了下去,玉笙見屋子??沒人了,才敢抱著他的手臂撒嬌:“都是小病,沒什么,我這?是怕殿下擔心么?”
旁人生病恨不得立馬廣而告??,立馬派人去請他過去。
唯獨她,倒是藏著掖著。
太子面無表情,手指倒是伸出去,撥弄著她那泛紅的耳珠玩。
“再說了……”屋內沒冰,兩人擠在一起不消一會兒就熱得黏糊糊的都是汗,玉笙抱了一會兒就趕緊放開了,屁股往旁邊挪了挪。
“殿……殿下這?是去了林昭訓那兒了么?”
這個時候她倒是想起來了,要適當地吃吃醋了。
太子面無表情,面上卻是一股的笑意,手指伸出去,逗弄了一番她的唇,直將那沒有血色的唇瓣逗弄一片殷紅后,他才算是覺得順眼多了。
想到剛發??的一切,眉心抑制不住地皺了起來。
“林昭訓……”話說了一半,又閉了回去,只那頭來回搖了搖,一切盡在不中。
***
“玉承徽?”
深夜,一處屋中,廊檐下的秀燈照得屋內滿室的榮華,一??纖細的身影站在窗前,純白的素衣裹在身?,卻依舊遮蓋?住那窈窕的身姿。
“是。”身側的宮女垂著眉眼:“殿下本是去了新入東宮的林昭訓那兒,?知怎的又出來了。”
宮女面無表情,微微沙啞的聲音也是一個調子,沒有高低起伏之分:“后來殿下帶著王全去了書房,合歡殿的燈過了好久才熄,殿下應當是從書房的后門拐到了玉承徽那兒。”
“是……”溫聲細語的嗓音開口,如同潤物細無聲:“是之前住在長信宮的那位么?”
“是的。”宮女點著頭。
那道素白色的身影又彎了下來,烏黑的發絲垂在腦后,低頭的時候露出一大段頸脖來。
只需一眼,便瞧得出有多細膩,比身上穿的那件素衣還要白皙。
“是她呀?”那有些消瘦的臉仰起,略有些白的唇色提起,眼睛看著窗外皎潔的月色往下彎了彎:“可惜了,當初沒有跟著周承徽一塊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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