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全推著門進來之后,頭也不敢抬,先是徑自地走過去,打開窗戶透了透風。
夜晚的風帶著?絲清涼,吹散了屋內(nèi)那股曖昧的氣味。
太子正坐在軟塌上整理著衣領(lǐng),那件月白色的華服已經(jīng)揉得不成樣子,王全站在一側(cè),看的眼皮一點點的往上跳。
以往殿下的衣服出現(xiàn)?道褶皺都不行,如今倒是揉搓得像個咸干菜似的。
他繃緊臉皮等著殿下發(fā)怒,卻見殿下笑了笑,心情頗好的又將那袖口給放了?來:“去叫你玉主子用膳。”
王全眼皮一揚,垂?眼睛往內(nèi)殿看去。
?道金漆點翠的屏風隔開,室內(nèi)隱約傳來水響。內(nèi)殿就這么大,何況殿?也沒刻意放低聲音,里面的人自是聽見了的。
“我不……”
惱羞的?句話傳出來,王全朝前的腳步立馬停?:“這……”他撇過頭,朝著身后的太子露出滿臉的難色。
“殿下。”
這兩祖宗剛在屋子里頭鬧得咚咚響,王全自然也是聽見了的。如今聽著這聲響他就為難地站在原地,寸步都不敢動。
“你先去備晚膳。”
話音剛落,王全大喜,腳底抹油趕緊溜了。
外殿傳來細微的聲響,軟塌上,太子先是整理好自己的身上,又順手將黑檀梨花木軟塌上的迎枕團吧團吧給扔了。
上面泛起了潮,濕漉漉的?片。
室內(nèi)的迦南香燃得重,香味一點一點彌漫開來。他先是走到紫檀木的洗漱臺上,擦了擦手,那十根生的好,修長如玉,指尖細膩。
沾了玫瑰水露的濕帕將手指給?點一點擦拭了個干凈,帕子扔回水盆中,傳來一絲輕響,他這才優(yōu)哉游哉的繞到了屏風后。
“怎么回??”
拉了拉領(lǐng)口,他雙手抱著胸半依在屏風前:“晚膳都備好了,還不來用膳?”話說得倒是冠冕堂皇,只就是語氣里都溢著笑意。
屏風后,玉笙??子轉(zhuǎn)過頭,漂亮的?張臉上滿是怒容。
“你!”
貝齒微微咬著:“你弄成這樣,我怎么出去?”她雙眼微瞪著,卻掩飾不了那雙眼里泛著的春潮,眼尾含著水意,臉頰兩邊更是一片潮紅。
活脫脫一股掩蓋不住的春意。
這副樣子與往日里相差甚遠,太子明目張膽的欣賞了?會兒,半依靠的身子也微微直了直身:“孤覺得挺好。”嬌艷的如同?朵綻放的秋海棠。
“?……真的嗎?”
貝齒咬著的薄唇放下,玉笙微微歪著頭,?臉的狐疑。
那含水的眼睛里蘊出一片緋紅,薄唇更是不能看了,口脂都吃沒了不說,唇瓣還微微泛著腫。
甚是勾人。
輕咳了?聲,太子正色道:“哪里不行了?跟往常無異。”玄色的長靴走過來,太子面不改色的牽著人往外走。
玉笙才剛站起來,面色就僵住了。
“怎么了?”他回頭,正對上?張紅得滴血的臉。
“嗯?”太子仰過頭,玉笙眼神閃躲著不敢看他,只那一邊一個耳珠卻是肉眼可見的紅了。
“肚……”筆直修長的身形往?彎,他湊到她耳邊:“怎么了?”
“走不了了。”玉笙整個人像是熟透了,全身上?無?處不是紅著的:“肚……肚兜帶子斷了。”
‘轟’的??,那句話用盡了她全部的力氣,說完之后眼神閃躲著,壓根兒不敢往他那兒看。
太子憋了?會兒,沒忍住,到底還是笑出了聲。
那一?,神清氣爽,外殿的王全手?抖,手中的筷子都差點兒掉了?來。
“別……別笑了。”玉笙羞得雙眼通紅,里面已經(jīng)含上了水意。可太子這?笑,卻是止不住,不僅如此,這幾日的陰郁更是一掃而空。
王全在外面嘆了口氣,這位玉主子,可當?是個妙人。
自古以來太子便是難做,殿下入主東宮七年,更是如履薄冰。朝中不順,就連陛?都不給太子好臉色看。
接連半個月不去后院,這?來就是來找玉主子,還當著是找對了。
“殿……殿???笑,我就回去了。”玉笙急得原地跺腳,?腦門的汗。太子知曉她這是故意嚇唬人呢,就這樣她只怕是寸步都不能,還回去?
“等著。”
太子彎下腰,手指從領(lǐng)口往?探,手指勾住那根斷了的粉色細帶,直接抽出來,在掌心中饒了饒。
月白色的身形消失在內(nèi)殿中,沒過?會兒便又回來了。
“穿這個。”太子將手中的錦盒給她,玉笙接過之后狐疑地掀開,隨即一張臉便紅成了緋紅色:“這……這這這……”
入目可見,里面是件天青色繡著戲水鴛鴦的肚兜。
只需?眼,玉笙便察覺出來,這件肚兜是她的。
“我不穿。”玉笙當做不知曉,手忙腳亂的合上蓋子,?張臉脹得血紅。
“哦?”手指在她臉頰上勾了勾,太子明知故問,卻笑得人畜無害:“不穿,非要空著出去?”
玉笙唇齒死死地咬著,里面滿是醋意:“旁人的東西,玉笙丁點都不想碰。”她站起來,氣得從那錦盒中將那肚兜掏出來,扔到他臉上。
“這小性子!”
太子低笑?聲,從臉上將那肚兜給拿下來,他團吧的將那天青色的肚兜塞到她領(lǐng)口,修長高大的身形微微彎著。
“仔細瞧瞧,是誰的東西,這醋味孤隔得老遠都聞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