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姜堰開著車往田家莊趕。從承州市開往田家莊,大約用了兩個小時,到了村口,還不到八點鐘。
村里大部分的人都還在家里吃早飯。到了冬天,農村人都起得晚,而且,現在年輕人都出去打工了,留在村子里的大部分是老人和小孩兒。
姜堰將車停在村口的一處空曠地帶。以前是一個打麥場,但現在農耕都機械化了,打麥都用打麥機,這個打麥場就荒廢了。以前田紅軍當村長時,曾提出過要把那地給分了,但因為地少人多分不均,就擱置下了。
后來上臺的薛俊武,光顧著想方設法撈錢,根本就不干啥實事兒,像分打麥場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兒,他就更懶得管了。
這些情況,姜堰也都有所了解。畢竟他在這個村子里待過,以前郭蘭英犯案時,他前前后后來過好幾次。紅妮這幾年沒有聯系他,他有時候忍不住了,也會來村里看看,但每次都撲了個空。但村里發(fā)生的事兒,通過村里人特別是田志軍的嘴,姜堰卻也知道了七七八八。
這次,他就是來找田志軍的。雖然田志軍因為貪污受賄一案,入了監(jiān)獄。但田志軍授意田嬸兒四處活動,他只在里面呆了兩年,就出來。出來后,村長是再干不成了,但他那顆敏銳的心還沒有變,村里大小事務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姜堰這次來,是想查一下田紅妮的檔案的。
姜堰通過自己的關系,在公安系統調查田紅妮和郭蘭英的情況。但關于她倆的情況,卻是一無所獲。
一般住宿也好,買票也好,辦理電話卡業(yè)務等,都需要輸入身份信息的。田紅妮不可能在這幾年內,不住宿不買票不用手機吧?
她之前的電話號碼早就打不通了,但去查通訊公司登記在冊的身份證信息,找不到與之匹配的田紅妮的名字。有幾個是這個名字,但身份證號碼不對。
交通運輸系統,也調取了數據,但經過反復篩查,都不對。
而賓館旅社就更不好辦了。現在管得嚴了,但之前可是很寬松的,有些賓館甚至不用身份證直接登記姓名就行。
姜堰就納悶了,這個田紅妮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行蹤隱藏得那么神秘?
田志軍說,田紅妮在四年前快過年時回來了一次,過完年就把郭蘭英也接走了。具體到哪兒,她也沒說。
之后,就連郭蘭英也失去了蹤跡。
姜堰想來想去,想到了一個可能性——田紅妮改名字了,說不定連身份證也改了。
為了這個猜想,他才一大早從市里往田家莊趕。
如果田紅妮改戶口的話,鎮(zhèn)派出所應該有檔案可以查。不過,他自己去怕不好辦事,而田志軍跟派出所關系挺深的,要是能說服田志軍一起去調查,說不定能查出些什么。
田志軍跟田嬸兒正在堂屋里吃早飯,紅薯玉米糝兒湯,白蘿卜絲涼菜,手工蒸的白面饅頭。當姜堰走到屋里的時候,田志軍正往嘴巴里塞饅頭,一個身影一晃,他一抬頭,看到姜堰,一臉的詫異。
慌忙放下手里的饅頭,站起來給姜堰讓座,招呼田嬸兒給姜堰盛飯。
姜堰也不推辭,一大早急急忙忙往這兒趕,還真沒時間吃早飯呢!
田嬸兒要加菜,姜堰給阻止了。一來他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官兒,二來他這次來是找田志軍幫忙的,沒必要擺什么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