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好!
整封信內,就這樣四個字,看得我啼笑皆非。不過,也就他會這樣寫信了吧?
七年了,每年都收到這樣一封信,每次都只有這么四個字。唯一不同的是,字體從歪歪斜斜變得蒼勁有力了。
燭火下原本孤獨的影子旁,忽然多出了一個影子。
我轉過身,笑著道:“你來了,翌晨。”
“是,我來了,冰清。”那張陽光般的笑臉,看著很溫馨。
“你變了好多,我一下子都認不出來了,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記得,我一直都記得。”翌晨堅定地說著。我想他現在是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吧。
“水姨,她......”他很猶豫的問我,似乎怕勾起我的傷心事。畢竟他還是了解我的,知道我生活的全部意義在于母親。
“死了。”我掩去笑意,淡淡的說著,仿佛在說別人的事。我抬起頭,笑得柔和,“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是的,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會去做。”
“那好,”我拿出烈焰散,遞給翌晨,“這個是專門為溫柔閣的老鴇準備的,你把這些倒在她的茶水里就好了。”
翌晨接過藥瓶,“你被人監視著,自己要注意些。”
“呵呵,放心。雖然這樣似乎沒什么隱私可,但是挺安全的不是?”說罷,我正色道,“你一直在習武,閱歷不多,記住人心險惡,不要輕易相信別人!快去快回吧,我還有其他的事,需要你幫忙呢。”翌晨點頭,正準備離開,“等等,”我說著走到他面前,“一切以你的安全為先。”
翌晨看著我,又揚起大大的笑容,“放心,現在的我有能力為你做任何事。”說著消失在夜色中。
對不起,翌晨!
在你的眼中,看到的只是我,可是我看到的卻只是你的價值。
對不起,對不起!請你再等等,等一切結束了,我就還你自由,真的,相信我!
三天后,柳元慶一家回來了。作為他們的義女,我總得去大門迎接一下的。
柳元慶先下的馬車,然后是小帥哥和小圓球,小帥哥還是一副很拽的樣子,小圓球趴在奶媽的肩上,時不時地偷偷抬頭看我,好可愛啊,真想再在那蘋果臉上咬一口,但是看到蘭馨,我馬上打消了這個無意于找死的念頭。
蘭馨對我從來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似乎多看一眼也會讓她長針眼。可是現在她卻直直地盯著我,眼神很怪異,“你看起來,氣色不錯嘛!”
“謝義母關心,清兒身子一直就挺好。”做戲還是得做足的,省得又被她抓到小辮子,趁機折磨我。
她似乎很生氣地哼了一聲,便不再看我。
她,她不會對我下什么毒吧?
這個女人滿惡毒的似乎有這個可能,我走在他們后邊,暗自思忖著,可是,如果真的有,我應該會發現的,況且我最近身體的確挺好的,連疲憊感都淡了許多。
忽然,一種可能竄上心頭,難道,那就是癥狀?但怎么會又突然減輕了呢?
晚膳時,我借故支開了綠意,用銀針試了試所有的飯菜,一切都很正常。難道是我想錯了?
“妹妹......”睡夢中一聲柔媚入骨的叫喚吵醒了我。
“無影?”她消失了兩個多月,怎么現在突然來了?
“妹妹,你真是太不乖了,連姐姐都不叫一聲,姐姐是會生氣的!”說著屋內突然亮了起來,只見無影修長的手中握著一顆發亮的珠子。
是夜明珠!居然有桌球這么大顆的夜明珠!
“咱們姐妹這么久沒見了,妹妹居然只對這顆破珠子感興趣,真傷姐姐的心。”說著裝模做樣地嘆了口氣,“罷了,既然妹妹這么喜歡,就送給妹妹了。”
我急忙接過夜明珠,呵呵,這東西一定值不少錢。
“值不了多少錢,就四千兩。”無影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悠然道。
“才四千兩?”我不可置信地嚷著。
“妹妹你急什么,姐姐話還沒說完呢,差不多四千兩黃金。”手上一個不穩,夜明珠就骨碌碌地滾了下來。我想搶時,已經來不及了。不要啊,我心在吶喊,眼睛不忍地閉了起來,想到四千兩黃金就這么沒了,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是,卻沒聽見夜明珠摔碎的聲音,“妹妹,就算你嫌這東西不值錢,也不用把它摔了呀。用來照明還是不錯的。”聞,看向無影,閃閃發亮的珠子安安穩穩的在她手中。我撲向無影,搶過珠子,“誰說我不要了!”
“我,我還以為,”無影滿臉失望地看著我。
“以為什么?”
“我還以為妹妹終于發現姐姐的明艷動人,想要一親芳澤了!”說著看著我,好不凄慘。
“你!”我看著她,無語。算了,算了,這人本來就不正常,氣壞了自己不值得。
我拍拍床邊,讓她坐下。“你這些日子都去做什么了?”忍不住,還是問了。
“我就說嘛,妹妹一定是想我了,所以我一回來就來看妹妹了,來讓姐姐抱抱。”說著把魔爪伸向我,盡管我不斷地抵抗,但還是被她給抱了。我被埋在她那兩個世界高峰中間,差點就斷了氣!
怪不得有背水一戰這種說法,人在有生命危險時所爆發出來的力量是驚人的。在斷氣前,我終于把她給推開了。“你,離我遠點!”說著向床內移了移。
“妹妹,”
“停,別裝了,我有正事問你。”在她又要來一場梨花帶淚的表演前,我適時的阻止了她。
“呵呵,妹妹真實太了解無影了。妹妹問吧,姐姐一定知無不!”
“是否有一種毒可以讓人感覺精神萎靡,卻找不出任何病因,且無法用銀針試出來?”
無影終于換上了一副難得一見的嚴肅表情,“妹妹果然聰明絕頂呀!”她稍一停頓,“長久服用,會讓人失去所有知覺,猶如一個全身癱瘓之人,但是他對身邊的事情依然會有感知。”
“這毒挺殘忍的。”我不禁感慨,幸好自己的癥狀似乎有所緩解,但是我真的全解了嗎?下毒的肯定是蘭馨了,那解毒的是誰?
“此毒沒有名字,只是一個人的隨興之作,當時沒有解要。”無影繼續道。
“當時沒有解藥,那么現在有了?”
“唉,所以我喜歡妹妹嘛,跟聰明人講話就是舒心吶。”無影向我挨緊了些,誘惑道,“想知道那是誰制的毒嗎?”
我搖頭,制毒的是誰有什么關系,用毒之人和解毒之人才是關鍵。
“原來妹妹沒興趣啊,這有解藥的只能是這制毒之人噢。”為什么她總是能知道我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