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盛泉酒坊有琳瑯的單獨小院,院里的兩株梅花開的正好,除了楚歡和琳瑯,大作師韓淵也在屋內(nèi),正向琳瑯匯報酒坊的情況。
“全聚盛送來的糧食還能夠撐上三個多月。”韓淵神情還是十分嚴(yán)肅:“不過這些糧食所釀造出來的酒,也都是去年就被訂購,所以在無法確定三個月之后還能有糧食供應(yīng),便不可再輕易接受任何訂單,否則到時候無貨可供,必定會違約,對咱們和盛泉造成極大的損失?!?
琳瑯神色凝重,微點螓首道:“我知道,所以并沒有再與別家簽約?!鳖D了頓,問道:“有人別有居心,故意將咱們酒坊的困難散布了出去,如今流四起酒坊里,大伙兒有什么想法沒有?”
韓淵微一沉吟,終于道:“大東家,不瞞你說,大伙兒的心思確實有些慌亂,縣城里也都在流咱們和盛泉要關(guān)了酒坊,所以大伙兒心里不安,這一陣子做事總是有不少人心不在焉,頻頻出錯。好在我前陣子已經(jīng)對他們好好說了一通,大伙兒心神倒是穩(wěn)了不少,不過心里卻還是不踏實?!?
琳瑯輕嘆道:“這也是沒奈何的事情,怨不得大家?!?
韓淵正色道:“大東家,酒坊里遭受點挫折倒也罷了,只要能挺住,咱們說不定就能撐過去。但是我聽說忻州方家已經(jīng)趁機在府城大肆籠絡(luò)人心,大東家,這忻州方家不可不防啊,我只擔(dān)心就算咱們真的撐過難關(guān),但是老東家花費無數(shù)心血打下的酒市卻被別人占了去?!?
琳瑯秀眉微蹙,微微頷首,微一沉吟,才道:“再有幾日,御酒評選便要開始,我們和盛泉如今的困境,已經(jīng)沒有其他法子解決。其實我心里明白,忻州方家能夠在云山府如此肆無忌憚,一來是他方家本就有些實力,二來卻也是因為劉聚光與方家互相勾結(jié),成心要將我們和盛泉搞垮。劉聚光若是沒有與方家串通一氣,大年初一那場宴會,也不會有那么多云山府的商戶赴宴?!鳖D了頓,繼續(xù)道:“他們存心打壓,我們和盛泉想要存活下去,就只有御酒評選這一次機會,只要奪得御酒之名,那么所有的難題都會迎刃而解,否則!”說到這里,俏臉上顯出一絲苦笑。
韓淵立刻道:“大東家,咱們這次一定要那些御酒之名。老東家一生心愿,就是能讓和盛泉的美酒成為御酒,如今咱們又遇到這樣的困境,實話說來咱們除了奪得御酒之名,已經(jīng)沒有其他的退路了?!?
琳瑯點頭道:“正是如此。”又問道:“酒窖是否封存的安全?”
韓淵點頭道:“絕不會有問題,我每日都在那里安排兩人看守,以防萬一!”
楚歡在旁一直沒有說話,此時不由問道:“酒窖里還有很多存酒嗎?”
琳瑯搖頭笑道:“倒不是在乎里面的存酒,只是里面有一樣?xùn)|西,咱們必須要萬無一失!”
“哦?”楚歡顯出疑惑之色。
琳瑯已經(jīng)起身來,笑道:“咱們過去瞧一瞧。”當(dāng)下在韓淵的帶領(lǐng)下,領(lǐng)著楚歡一起到了酒窖,卻又讓人將梁坊主叫過來,如同上次一般,進(jìn)入了地下酒窖。
酒窖之中,依然是濃郁的酒香味彌漫,梁坊主舉著火把,顯得十分殷謙。
這一次琳瑯徑自領(lǐng)著楚歡到了地下酒窖的一處鐵門之前,楚歡已經(jīng)笑道:“你說的東西就在這里面嗎?”
他記得上一次開窖之時,自己就見過這鐵門,當(dāng)時這鐵門并沒有打開,也不知道里面存放著什么,今日琳瑯領(lǐng)著自己過來,顯得十分謹(jǐn)慎,看來里面的東西十分的重要。
琳瑯取出一根鑰匙,小心翼翼打開鐵門,回過頭看了梁坊主一眼,道:“姑父,你就在外面等著,里面不能見火!”
梁坊主點頭,琳瑯這才領(lǐng)著楚歡和韓淵進(jìn)了里面。
梁坊主在門前舉著火把,火把照進(jìn)室內(nèi),楚歡進(jìn)入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里面是一處很為狹窄的小房間,整個室內(nèi)密密實實,剛一進(jìn)來,甚至有一種憋悶的感覺,而這室內(nèi)的四壁還有地面屋頂,全都是用金土敷上,室內(nèi)只放了一張桌子,桌子上卻是用金土制作成的兩尊模具,形似酒壇。
琳瑯走到桌邊,凝視兩尊模具,片刻之后,才輕聲向楚歡問道:“你可知這里面是什么?”
楚歡疑惑道:“是酒?”
琳瑯微微頷首,微笑道:“是酒,但不是一般的酒?!?
“是竹清酒!”
“不是一般的竹清酒?!绷宅樞Φ溃骸芭渲冕勗爝^程,與竹清酒一般無二,但是比一般的竹清酒更要芳醇!”指著金土模具道:“這兩尊外壇,都是完全用最上等的金土制成,比之外面的金土要純,這里面包裹著兩壇竹清酒,你可知道放在這里多久?”
楚歡搖了搖頭。
琳瑯肅然道:“這是上一次評選失利之后,家父第二天便親自封存進(jìn)來的,這兩壇酒在這里再差幾天便是五年!”
楚歡一怔。
他知道普通的竹清酒,在金土的作用下,半年便可以出窖,那酒便已經(jīng)芳醇甘瀝,而這里面的金土更純,釀造的環(huán)境比外室更好,而且竟然儲存五年,這樣的竹清酒,又將是何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