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四章
前面師清漪都說得十分堅定,毫無商量余地,但是最后提到醫(yī)院的時候,她的語氣明顯猶豫了一下。
自從上次去醫(yī)院檢查幾次都沒查出洛神身體有什么問題,師清漪對此其實已經(jīng)有點動搖了,但是她沒辦法,生了病就得上醫(yī)院找醫(yī)生,這是常識,這家醫(yī)院不行就換另一家,不然又能怎么辦呢。
“我全都依你。”洛神同意了:“先休息。”
她將身子挪向月瞳,靠了靠,又坐直了,眸子滑向師清漪。目光柔軟,虛弱中竟然透著淡淡幾分嬌嗔希冀的味道,欲說還休。
師清漪先是被她看得愣了愣,跟著一轉(zhuǎn)念,立刻明白了。
“我……我抱著你睡。”師清漪臉微紅,趕緊像先前那樣摟著洛神,讓她靠在自己的右肩處。
洛神趁勢將腦袋枕在她胸口,烏黑長發(fā)柔軟地散了師清漪滿身,低聲淡道:“你自個要的。”
師清漪哭笑不得,輕聲哄著她:“是,是,我自己要抱著你,這樣舒服點。我疼你。”
“嘴太甜了,當(dāng)心臉皮變厚。”
洛神閉上了眼,睫毛若棲花之蝶,輕輕地顫。
師清漪心中好笑,本想逗她說再甜其實也甜不過你,厚不過你,還拐彎抹角地跟這撒嬌,簡直就是厚臉皮的始祖。不過轉(zhuǎn)念又想到洛神身體都這么虛弱了,還不忘玩笑,目的也不過是為了自己不要過于憂慮,心里一酸,話到嘴邊頓時又說不出來了。
“怎么?”洛神察覺到她的沉默。
師清漪伸出手指,在洛神潤如凝脂的臉頰上眷戀地摩挲,輕拭笑說:“我才不在乎我臉皮變多厚,唔,不過你的臉么,倒的確是挺‘薄’的。”
還那么滑。
洛神沒接話,目光落到師清漪隨意擱在身上的左手處。頓了頓,洛神伸手過去撩起了她的袖子,發(fā)現(xiàn)那里因為蛇毒而產(chǎn)生的黑紫色已經(jīng)差不多消退了,這才松了口氣似的,縮回了手。
師清漪察覺到她的意思,特地在她面前動了動左手手指,做了幾個抓握動作,輕松道:“我這手差不多已經(jīng)不麻了,再過一段時間,也就沒有問題了。”
“那就好。”洛神道。
“膝蓋傷口也在愈合,你不用擔(dān)心我。”師清漪垂下眼,忍不住在洛神臉上輕輕親了一記,貼在洛神臉頰說:“其實你能像是現(xiàn)在這樣躺在我懷里,靠著我,我覺得很高興。我喜歡你依賴我,哪怕只有一點點。”
她的唇溫軟極了,像春日的花,話語卻比那溫軟還要輕柔。
“我會努力,努力讓自己變得更能讓你依靠。如果你累了,就不要再忍耐再逞強了,回頭看看我,我就在你身后,哪里也不會去。你完全可以將一些事交給我去做,或者讓我和你一起分擔(dān),兩個人,總比一個人要——”
洛神將臉略微一移,師清漪的唇原本貼在她臉頰處,現(xiàn)在位置一錯開,洛神的唇倒是準(zhǔn)確地貼在了師清漪唇上。
“——輕松。”師清漪心里一顫,含含糊糊地吐出最后兩個字。
洛神游之劍走偏鋒。
眸子卻還是定定地看著她,水波晃蕩。
師清漪渾身發(fā)起抖來,在洛神柔軟的舌尖舔在她唇瓣的那一剎那,她感覺整個毛孔都被張開了,下一刻,又收縮,說不出的悸動與刺激。
她突然抬起手,恨不得立刻將洛神圈在懷里,狠狠地抱著她,纏著她。可是不行,洛神身上還有傷,她忍了忍,手又放下去了,至于其它卻實在沒舍得放下。
她低下頭,分開洛神的唇,兩相交纏,加深了這個吻。
洛神對她而就是上癮的毒,更何況這次還是洛神突然這么親了過來,師清漪沉溺進去,被這玉骨冰肌纏得差點把持不住。
好在她猛地想到了什么,輕喘一聲,又趕緊退了出去。
洛神很自然地偏開頭,頭枕在她胸口,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似的,目光平靜,只是眼角處隱隱一抹昳麗嫵媚的紅。
清寡和嫵媚好像是很難沾邊的,但是在她身上,這兩種氣質(zhì)卻總能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淡淡輕輕的兩抹,交纏磨合,勾魂攝魄。
“等一等,剛不是說……要睡覺休息的?”師清漪臉漲得通紅,說:“你怎么不聽我話。”
“我便只親了你一下。”洛神淡道:“后面是你要的。”
師清漪:“……”
兩人近距離四目相對。
憋了許久,師清漪這才點頭,無奈說:“是,是……我要的,是我要的。”
那也是你勾引的。
“我不想睡,只這樣躺下歇著便好。”洛神突然又抬了下眸子,內(nèi)里漆黑:“我有話想對你說。”
師清漪怔住,仔細觀察洛神那種眼神,感覺她其實應(yīng)該是考慮了很久才決定說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么洛神她即將要說出來的話,一定十分重要,也許就是她一直以來掩藏的某些東西。
師清漪開始覺得有少許緊張與期待,沒說話,等著洛神開口。
靜了半晌,洛神道:“我現(xiàn)下要你知道巫寐這個人。”
巫寐?
……這個名字。
師清漪凝眉想了想,覺得好像抓住了什么,那都是一些非常古舊遙遠的信息,可惜卻又一晃而過了。
最后她捕捉到了一點新線索:“巫寐,我想起來了,不久前你在酒會上好像叫過這個名字,當(dāng)時我沒聽太清楚,不太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叫那個端酒的侍者么?”
“便是她,那個侍者是她易容的。”洛神道:“她便是如今真正掌握蕭家的那位老祖宗。”
對于那個老祖宗,師清漪從師輕寒口中了解過一星半點,當(dāng)時師輕寒曾說過蕭家暗地里就是由這個老祖宗在掌權(quán)。
那時候師輕寒有記載日記的習(xí)慣,被囚期間,她的日記時常會被那位古怪的老祖宗翻看,而且?guī)熭p寒還提到過這個老祖宗的大拇指上戴著一枚玉扳指,但是師輕寒從來沒見過她的真容。
“原來她的名字叫巫寐。”師清漪恍然點了下頭,心里那種緊張感更深了:“為什么要叫她老祖宗?我看過那個侍者,她非常的年輕,手部肌膚就算是易容了也不可能達到那種效果,除非她本身年紀(jì)就不大江湖大反派。既然很年輕,為什么可以接受別人那么稱呼她,不覺得叫老了么?很別扭。”
洛神嘆息地一笑。
師清漪琢磨起了她這抹淡笑:“我覺得你……你好像很了解她?可是我記得你和蕭家基本上沒什么來往,除了蕭以柔。”
“她是我在明朝時的熟人,我自然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