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宏圖小區(qū)，王霞的家。

王霞給李桂芬洗澡，換衣服，修剪頭發(fā)。李桂芬很快就變了模樣，穿上居家睡衣，整個人也利索了很多。

“大哥，我夠她找頭上的虱子，你去做點飯吧。”王霞說道。

“嗯。”王鵬走進廚房，看了一下冰箱里的食材，開始做皮蛋瘦肉粥。

他不停地思考，醫(yī)生說李桂芬的癡呆可能是因為受到了驚嚇。到底是什么樣的驚嚇，才能把人嚇傻？

王鵬想了很多可能，又一一否決掉。不過他敢保證，這事絕對和王成有關系。

客廳里，王霞扒拉著李桂芬的短頭發(fā)，抓她頭上的虱子。

李夢嬌在旁邊幫忙，隨口道：“小霞，以后你大哥要去我那里長期定居，只能麻煩你照顧她。”

王霞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她畢竟是我親娘，我照顧她也是應該的。王成……他就是個畜生。”

“你說得對，你大哥早就知道他是畜生。”李夢嬌冷笑一聲，又道：“他手里有多少錢，就會干多少壞事。你大哥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讓他變成窮光蛋，或者把他送進去吃牢飯。”

王霞點點頭，贊同王鵬的做法。這也是她想做的，可她沒有這個能力。

李桂芬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像個木頭人。

李夢嬌輕嘆一聲：“她要強了一輩子，也折騰了一輩子，最后把自己折騰成神經(jīng)病。如果不是你和你大哥，她恐怕活不過今年。”

“哼！”王霞搖搖頭，“怪不了別人，只能怪她自己。嫂子，你不要因為她生氣。”

“生氣倒不至于。主要是不想你大哥難受。”李夢嬌又看李桂芬一眼，搖了搖頭。

王鵬做好皮蛋瘦肉粥，蹲在李桂芬跟前，小心翼翼喂她吃飯。

她張開嘴喝粥，眼神卻直盯著王鵬。王鵬問道：“你還認識我嗎？我叫王鵬？”

李桂芬沒有任何回應，整個人徹底癡呆了。一碗粥，她只喝了半碗，食量小得可憐。

天已經(jīng)黑了，王霞說道：“大哥大嫂，你們住下吧，家里有新被子。”

“行。”王鵬點點頭，給胡明月打個電話，告訴她今晚不回家。

這里有三個臥室，王霞把主臥讓給王鵬和李夢嬌，把李桂芬安頓在主臥隔壁。

夜里，王鵬被尿憋醒，起床去廁所。剛打開臥室門，嚇了一跳，發(fā)現(xiàn)李桂芬站在窗戶旁邊。

他急忙走過去，把窗戶關閉：“你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干啥？”

李桂芬沒有說話，就靜靜地站在窗戶旁邊，看著窗戶外邊的黑暗。

“走吧，回去睡覺。”王鵬抓住她的胳膊，慢慢向臥室移動。

他們的動靜吵醒了王霞，王霞穿著睡衣來到客廳：“大哥，咋回事？”

“她半夜爬出來了。”王鵬把她領到臥室，兄妹倆一起扶她上床。

“大哥，你回去睡吧，我跟她一起睡。”王霞說道。

王鵬點點頭，去衛(wèi)生間方便一下，回到臥室睡覺。

第二天早上九點，醫(yī)生送過來一堆藥，又給李桂芬掛上吊瓶。

看著李桂芬躺在床上的樣子，王鵬突然覺得，她就這樣過完后半生也挺好，最起碼能輕松很多。

“大哥，我在家照顧她，你去找?guī)讉€靠譜的護工吧。”王霞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