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像是華人，試探性的用中文問他：“華人？”

他一邊把畫筆和書本放回箱子，一邊點頭：“對，中國人。你也是中國人？”

我笑了笑：“是啊。”雖然說舊金山的華人很多，但有很多是美籍華裔，能碰到真正的中國人，也算有緣，心里也挺愉快。

反正閑坐著也無聊，他索性和我攀談起來：“和女朋友來美國旅游？接著準備去哪兒？”他用中文和我聊天，比之剛才用英語交談，我們都覺得更自然。

“來舊金山見一個朋友，準備乘飛機回韓國。”

“回韓國？”他特別加強了“回”這個字。

“我女朋友是韓國人。”我回頭看了善美一眼，發現她已經醒了，睜大眼睛聽我們交談。她從我手里拿過畫紙，饒有興趣地欣賞著。

他微微有些驚訝：“哦，是嗎。我還以為你們都是中國人。”

“你呢，去哪兒？”

“紐約。”他稍稍停頓，“美國的藝術之都。”

尹善美忽然說：“孫祧，我改主意了。”

對于她的一驚一咋，我已經習慣了，無奈地問她：“又有什么鬼點子啊？”

“我們也去紐約。”她的表情很興奮，我知道她不是在開玩笑。

這下我真的被她的決定嚇到了：“那韓國的機票怎么辦？”

善美撅起嘴巴：“不回去了！難得出來玩，不如多玩兩天再回去。”

我真拿她沒辦法：“現在這種時候，怎么可能還買的到機票？”

“買的到。”她刷地起身，一路小跑，用英語和大廳里的工作人員聊了幾句，接著跑向遠處的一個窗口。

沒多久，她手里晃著兩張機票，笑悠悠地走到我面前：“兩張去紐約的機票，商務艙。”

看她得意的樣子，我白了她一眼：“好了好了，算你厲害，行了吧。”當初我就是被她敢想敢做的性格吸引的。我身旁的老頭畫家見此情景，也報以會心一笑。

沒多久，廣播里英語提示：去紐約的航班馬上就要起飛，請盡快上機。

我們對了一下航班號，確認無誤。尹善美興高采烈地拉著我上飛機，我有點懷疑她是不是有預謀的，是不是早就準備要拉我去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