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學期的最后兩天,同學們輕輕松松地度過。但是我的心里并不輕松:在我星期天去韓國之前,我要送走杰士我最好的朋友。
杰士不喜歡大張旗鼓,星期三為他送行的時候,只有我、尹善美和顧彩妮,還有他的女朋友何媛媛。何媛媛哭得兩眼發紅,善美和彩妮怎么勸都勸不住。
平時在我們面前嘻嘻哈哈的何媛媛,此時被淚水完全淹沒,我感到一陣心酸。
杰士的心里也很舍不得大家,和我緊緊抱在一起。最后終于狠下心,提著皮箱,頭也不回地大踏步離開。
其實就在昨天晚上,我們五人一起吃“告別餐”,當時說好送機的時候誰都不準哭,但何媛媛今天還是忍不住。一想到杰士此去法國,不知何時再能相見,我的心里也變得惆悵起來。
善美和彩妮扶著何媛媛進了我的車,離開機場的時候,我們剛好看見一架飛機呼嘯著飛上天空。那不是杰士乘坐的飛機,但我們心里同時涌起一陣感傷。
杰士七歲的時候,不但頑皮,而且爭搶好勝,不小心把他爸爸的好朋友的兒子吳星的手腕弄傷。這件事對杰士的心理影響很大,直到現在他還不愿提起。杰士對吳星的事情抱有一種接近逃避的歉意,所以雖然上次吳星對孫善做了過分的事情,但是考慮到杰士,我和善美就不再追究吳星的過錯。
可能是擔心杰士幼小的心靈留下不可愈合的傷口,他的父母把他送到大陸來讀書。杰士上了高中之后,他的父母又回到了香港,留杰士一個人在這里讀書。所以,杰士很小就學會了獨立,同時也養成了他冷靜沉著的性格。杰士不輕易流露感情,但一點都不虛偽。和懶散的我不同,他很上進,總是希望自己變得更優秀。細細想起來,他的朋友不多,男性朋友似乎只有我和阿虎,而女性朋友只有彩妮和何媛媛,最多再算上善美。
如果他和阿虎一樣,從我的生活里像水汽一樣蒸發掉,連影子都找不到,我會感到一種難以彌補的缺憾。我不斷回想著和杰士在一起的時光,這些記憶像電影的鏡頭一樣從我眼前快速滑過,想抓都抓不住。現在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剛才轉身時的那一霎那的笑容。
何媛媛還在車里嗚咽,善美和彩妮坐在她的兩邊,不停安慰她。雖說杰士許諾一年以后來接何媛媛去法國,但對于相愛的兩個人來說,一年的等待是何等的漫長!!!
我靜靜地開著車,看著前方一眼望不到底的高速公路,心里沒了方向感。何媛媛和杰士雖然分隔兩地,但畢竟有一年之約;我和善美雖然此時在同一輛車上,可誰都不能保證幾天之后還能否互相陪伴在一起
我們一起到飯店里“狠狠”地吃了一頓,再把何媛媛送回了家里。一路無語,我們三人回到了家里。爸爸媽媽已經吃完了晚飯,爸爸躺在沙發上看報紙,媽媽則在看電視。
媽媽看到我們回來,指著我的房間對我說:“需要帶去的衣服我都幫你理出來了,你去看看還有什么要帶的,統統塞到皮箱里。”
爸爸依然看報紙,似乎一點都不關心我去韓國的事情,看來還在生我們的氣。
善美正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媽媽忽然叫住善美:“善美,韓國那里是不是比較冷?我看電視里的天氣預報,那里的溫度好像要比這里冷好多。”
尹善美笑笑:“是冷一點。媽媽你放心吧,到了那邊,我會陪孫祧去買幾件厚一點的衣服。”
媽媽點點頭,還是有點不放心。還想提醒幾句,但一下子又想不出要說什么,就讓我們各自回房間整理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