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車書白已經發呆很久了
亓官銳坐在一旁,支著下頜看著他。
自從有人下來給他送文件之后,子車書白就開始發呆了。
亓官銳甚至可以看見子車書白眼里閃過的一抹糾結和不爽這樣的情緒,真是難得。
挑了挑眉后,亓官銳去洗了一盤水果過來,用銀叉刺中一塊,送到顧白嘴邊。
顧白條件反射張口接住。
香甜的味道在嘴里擴散,他反應過來,看到的是變態溫柔的眉眼。
還真是人模狗樣的啊。
但此時的顧白完全感覺不到貼心任誰以為自己在折磨對方卻其實壓根沒折磨到對方的時候,都沒法再這么自以為是下去了。相反的,他覺得自己異常的苦逼。
他剛才思考了半晌,依舊沒有發現對付變態的合理方式。
日喲難道要對變態玩兒那啥見鬼的滿清十大酷刑?
顧白再看一眼變態。
這特么的低眉順眼百依百順啊。
下、不、了、手。
這才是最杯具的!
亓官銳保持著自己溫順的面貌,繼續服侍。
他眼里的笑意和唇邊的笑意,都顯得無比柔和,無比溫情。
他最近,真的很開心。
幾天前,亓官銳被鏈子拴住后,希冀與絕望讓他的心如同被置于冰火兩重天里,既是難熬,又無比清醒。
他知道子車書白要對付自己了,但他不知道會受到怎樣的對待。
這種煎熬的感覺,哪怕他曾經被再度踐踏成蟲,也從來沒有過。
亓官銳在腦子里幻想了一萬種場景,兇狠的暴戾的各種手段的一切的一切他都設想過。
但是從來沒有一種是現在這樣。
他早該知道,他總是猜不準子車書白心思的。
可這一回的猜不中,卻讓他打從心底里,第一次感到了安全。
在子車書白成功地將他禁錮住之后,竟然只是懲罰他服侍他。
沒有虐待沒有折磨沒有用刑沒有把他交出去甚至連兇狠一些的話都沒有說過
這就是子車書白對他的報復嗎?
可是他原本就心甘情愿做這些事,原本就不希望任何人替子車書白做這些事。
亓官銳覺得,他似乎了解子車書白一點了。
對于他子車書白似乎永遠都是心軟的。
因為心軟,所以甚至讓他的懲罰都變得有點可笑起來。
亓官銳試探著求歡,甚至趁著夜晚爬到子車書白的床上,用自己的東西抵著他、蹭著他。
如果子車書白覺得曾經的事情是恥辱,他應該憤怒他現在已經不需要偽裝了。
可是也沒有。
子車書白最多不過把他推到一邊,更狠一點的舉動
一點也沒有。
子車書白好像只要看到他忙來忙去就可以很愉悅,這樣的小心思,讓他覺得可愛。
在這樣的時候,在子車書白以為已經束縛住他的時候,他反而能夠真正貼近了子車書白一樣看到以前無法看到的屬于子車書白更隱秘的一面。
以前的顧小山也沒能看到的那樣生動的樣子。
恍惚間,跟亓官銳幼年里的深刻記憶重合了一般。
就因為這樣,亓官銳反而覺得這樣的日子不錯。
除了欲望得不到滿足以外,真的沒什么不好的地方了。
子車書白的所有真實都是他的,都只有他能夠看到。
被只用看待弟弟一樣的目光看著的時候,亓官銳不滿足;
將子車書白禁錮著對他為所欲為但再沒有了溫柔目光的時候,亓官銳依然不夠滿足。
一種是欲望的難以壓抑,另一種是心里的空洞。
亓官銳只知道自己想要得到子車書白的全部,可是那“全部”里究竟包含了哪些,他卻沒辦法計算出來。
只能靠著慢慢的摸索。
不過也許,在經過這一段時間后,他能夠知道內心深處真正的渴望。
就好比現在,他連最丑陋的東西都暴露給了子車書白,得到的回饋,應該就是那渴望的一部分。
他最終會知道的,也一定會得到。
顧白一面思考人生,一面被喂食了一盤水果。
然后他習以為常地在亓官銳端來的水盆里洗過手,又習以為常地從亓官銳手里接過手巾擦拭,再習以為常地微微抬頭讓亓官銳給他擦了擦嘴角
這一連串的動作如同行云流水般結束之后,顧白無力地捂住了臉。
真特么的沒臉見人了啊。
振作了一下后,顧白內心依舊撓墻,面上卻已經放棄了繼續折磨亓官銳的念頭。
愛咋地咋地吧,只要變態還在控制之下,其他的勞資就不費這個腦子了啊啊!
這時候,變態的聲音再度傳來:“哥哥,喝杯茶水潤喉罷。”
顧白“嗯”一聲接過來喝一口。
然后他的手僵住了。
尼瑪還是想撞墻啊嗷嗷!
亓官銳現在的舉動一點挑剔的地方也沒有,顧白揉了揉額角,決定回歸地面。
說起來,那倒霉的昊陽城怎么樣了?
這樣想著,顧白招了招手,帶著亓官銳一起回去城主府里。
果然變態還是要自己親眼看著才放心。
天都城的城民們終于等到了城主回歸,但與此同時,也看到了跟城主越發親密的城主的好基友。
作為擁有一雙雪亮眼睛的人民群眾,城民們紛紛十分火眼金睛地發現了那好基友雙手上的鎖鏈。
頓時思緒奔騰,做出了如下推理:
離開前:城主和好基友形影不離
離開后:未知但肯定呢還是形影不離(→也許潑了很多狗血)
回來時:城主抱著好基友直沖地下室(→誒嘿嘿嘿)
現身后:好基友身上多出了鎖鏈
推理結果不是顯而易見嗎?
這分明就是城主因為心中生嗶后求嗶不遂然后囚嗶了并且強嗶的節奏嘛╮(╯▽╰)╭
按照正常的邏輯,這原本應該是個“城主x求不滿欺凌良家少男為哪般,義憤城民紛紛舉報”的悲桑故事,但在天都城里,統統都變成了喜聞樂見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