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歌拍了拍沈策肩膀,“好了,你一路趕回,先去用些膳食再過來吧。”
“嗯。”
沈策從收到消息后就沒閉上眼,整個人看起來如同蒼老了十幾歲,廚房準備了些清淡的飯菜,柳凝歌和他對坐在桌前,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碗里的飯。
“聽說幽州起了戰事,情況還好么?”
“不太好。”沈策疲憊道,“那群人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無緣無故攻打幽州,城內將士沒有防備,損傷了近兩萬人,百姓們好不容易過上安穩日子,現下又得承受戰火。”
“亂世起戰火是無法避免的,依你看,這些人會不會是蠻人派來的?”
“不無可能。”沈策道,“他們的打發和蠻人很像,但樣貌又偏向于大梁子民。”
柳凝歌想了想,“會不會是秦竹帶著殘兵想要奪下幽州,然后卷土從來?”
“只有這個解釋了。”
當年他就猜到秦竹會成為一個隱患,只是沒想到那只喪家犬休養生息的速度這么快,僅僅半年時間就匯聚了這么多兵力。
“幽州有把握應對他們么?實在不行,只能求助朝廷了。”
“現在邊境各部都不安穩,幽州城內的兵力已經不少了,要是從別處調派,這群人轉頭去攻打兵力薄弱的位置,到時會更加麻煩。”
柳凝歌有些頭疼。
她并不擅長與排兵布陣,也不擅長打仗,沒法幫著出主意。
禹寒此刻正在北邙打仗,幽州又不太平,北疆那邊的戰事還未結束,真是腹背受敵。
“好了,不談這些糟心事。”沈策注視著柳凝歌,“一別許久,原本還想著見了面后一定要跟你喝上一場敘敘舊,沒想到師父卻……”
“喝酒的日子還長著,等幽州太平了,我會備下好酒,與你不醉不歸。”
“那就說好了。”沈策放下碗筷,“吊唁完師父,我明日就得啟程回幽州了。”
“這么趕?”柳凝歌擰眉,“這樣身體吃得消么?”
“吃不消也沒辦法。”他眼底布滿了血絲,“那群人還在不停攻城,我若不回,城中百姓心里不安穩。”
“好,那你早些去房中休息,師父那邊我來守夜。”
“嗯。”
沈策累的厲害,回了房中便睡下了,柳凝歌換了身素凈的衣衫去了靈堂,陪顧時堯一起跪著。
“阿堯,你要不要也去歇會兒?”
“無妨,我不累。”
“老將軍病逝,我知道你很難過,但這是遲早會發生的。”
顧時堯點頭,“我明白。”
“阿堯,你還有我們。”柳凝歌目光溫柔,“我,禹寒,還有太子府內這么多人,都是你的親眷。”
親眷。
這兩個字讓顧時堯鼻翼泛酸,嗓音也變得格外沙啞。
他這么多年都是為了復仇而活著,無論進國子監還是跟隨先生習武,都是為了坐上皇位做準備。
成大事者,不能喊痛,更不能覺得累,可他此刻真的很難過,五臟六腑像被針扎一樣,疼的呼吸都在顫抖。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