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務殿——

曹允如實稟報了宮外情況，皇帝僵坐在龍椅上，捏著折子的手指微微發顫。

秦竹那混賬，居然敢用黑火藥炸城門，莫不是瘋了么！

“皇上，沈將軍與耶律首領都趕回了京都，賈老將軍也將朝中得力的武將都調派了過去，看來這一戰是避不了了，這可如何是好啊！”

“如何是好。”皇帝將這個詞重復了一遍，面露疲色的將奏折丟回了桌案上，“是朕太過愚蠢，以為只要幫著慎王打壓秦王，就能暫且維持這兩人之間的平衡，讓他們不至于鬧到兄弟相殘的地步。”

可這樣做的結果，竟是加劇了兄弟二人之間的矛盾。

“皇上千萬別這么說，要不是溫太醫擄走秦王妃，害的她墜入了崖底，秦王和慎王也不至于鬧成這樣。”

“柳凝歌只是個導火索，就算她沒死，這一仗也是要打的。”一山不容二虎，他身為天子，本該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皇上！”門外，一位小太監連滾帶爬的進了殿內，“秦王來了，手里還提著劍，您快避一避吧！”

“讓他來。”皇帝沉著臉，“朕就不信，他真的敢弒殺君父，你們都退下吧！”

“是。”

曹允與一眾宮女太監退出了政務殿，很快一道素衣身影逆光朝著龍椅方向而來。

他長得和柔妃有七分相似，面容精致的挑不出任何瑕疵，尤其那雙琥珀色的雙眸，盛著終年不化的凜冽的寒意。

皇帝看著秦禹寒一步步靠近，他手里的劍刃還在往下滴著血。

“你這是想要做什么？逼宮么？！”

“父皇覺得兒臣想做什么？”

“你是大梁的皇子，是百姓們口口相傳的戰神，這個時候不該站在此處與朕說這些廢話，而是該拿下慎王，保住城中數萬人性命！”

“呵。”秦禹寒冷笑，“眼下的局勢不正是父皇一手促成么？若不是您處處袒護秦竹，縱得他不知天高地厚，何至于引起這場劫難？”

皇帝喉結滾動一圈，“是，朕的確有錯，可你就算現在殺了朕又能改變的了什么。”

“父皇誤會了，您是九五之尊的天子，兒臣怎會殺了您。”

“那你這是……”

“秦竹至少匯集了十萬兵力在城外，兒臣手中兵力不足七萬，今日這一仗，父皇覺得誰會是贏家？”

皇帝哪里懂打仗，只是光聽這個數字，肯定是慎王勝算更大一些。

“你上過那么多次戰場，身后還有賈老將軍和沈策，朕相信你絕對不會輸。”

“能讓父皇如此信賴，是兒臣的榮幸。”秦禹寒將佩劍收入鞘中，“無論輸贏，父皇身為帝王，理應在城樓上與百姓將士們共同御敵，兒臣恭請父皇出宮。”

“什么？！”皇帝嚇得腿都軟了，“朕不去！”

他這輩子都沒御駕親征過，要是真去了，估計嚇就得被嚇死。

“要么父皇自己去，要么，兒臣將您打暈扛過去，您自己選吧。”

“你！”皇帝怒不可遏，可他大勢已去，哪里還有膽子跟這個兒子作對，掙扎半晌后，只得認命般的垂下了高貴的頭顱，“好，朕隨你去。”

城樓之上，賈老將軍與其他幾人并肩站著，樓下慎王正帶著人不停撞擊朱紅色的大門。

沈策焦急道：“師父，我們的人一下去就會被黑火藥炸成肉沫，再這樣拖延，門很快就要被攻破了。”

“急什么，他們有黑火藥，咱們也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