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慣例,期中成績一般會在隔周公布,但多校聯考的閱卷程序比較繁瑣,再加上是首次采用新系統,所以在原基礎上硬是多拖了兩周。
拖到后來,連林競都佛了,超脫悠遠,愛出不出吧,反正就看很開。
但季大少爺看不開,畢竟事關手機、零花錢和妖怪幣,以及斥巨資購入的辟邪福袋,分數還是很重要的。他撐住腮幫子,非常沒話找話地問:“有沒有可能別的學校嫉妒你考得太好,所以集資黑了系統?”
林競回答:“也有可能是老王覺得你考太差,自己顏面無存,所以心一橫牙一咬,砸鍋賣鐵請人黑了系統。”
于一舟:“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季星凌:“你笑個屁。”
他挪著椅子往林競身邊擠了擠,單手一攬,放低聲音:“哎,我說你以后能不能回家再開嘲諷,不要在大庭廣眾讓我丟人沒面?”
兩人距離很近,說話時的鼻息會直接灑在耳側,又濕又癢。
林競草草寫了個“解”,云淡風輕地說:“好。”
季星凌滿意地把椅子挪回去,繼續和旁邊幾個男生聊天。上課鈴響,這節自習歸馬列,他向來喜歡在課前調侃幾句,這次也不例外,視線在教室里環視兩圈,樂了:“林哥,你單手捂著耳朵干嘛,不想聽我上課?”
林競:“……”
圍觀完全程的于一舟趴在后桌,豎起拇指以示尊敬,馬爹你是真的猛,林哥的場子也敢砸。
季星凌跟著扭頭,很耿直地問:“你怎么了?”
“沒。”林競捂著通紅滾燙的耳朵,面不改色,“老師我輕微耳鳴,捂住能舒服一點。”
“最近幾天沒休息好?”馬列打開書,“也別熬夜熬得太兇,持續性耳鳴是要去醫院看的,我記得就上學期吧,有個高三的女生差點真的失聰。”
林競:“嗯,謝謝老師。”
季星凌想了想,覺得失聰有點慘,于是湊過來:“不然我等會陪你去校醫室?”
“我沒事。”林競皺眉,“好好上課!”
“行行。”季星凌很識趣,沒有再打擾小林老師認真學習,只在坐回去的時候,順便用指背敲了敲他捂住耳朵的手,“不舒服再叫我。”
他剛剛握過冰飲料,透過指縫,林競甚至能感覺到到對方指間的寒意,就像隆冬深夜搗亂的風,只會讓血管更燙。
直到下課前幾分鐘,他才把手放下來。
一直在用余光觀察他的季星凌:“你好了?”
“嗯。”林競轉移話題,“等會我去一趟王老師的辦公室,說不定能看幾門分數,聽說九中的數學已經出來了。”
“……不然你先幫我看點別的,溫和的。”季星凌沒什么底氣,總覺得要是第一門就考三十,不僅很打擊,還很不吉利。
“你不是做對了最后一道大題嗎,這就有十二分了,有點信心好不好。”林競在下課鈴里合上書,“那我先走了。”
季星凌點點頭,目送他出了教室。
王宏余找的是李陌遠和林競,不用想就知道又是“好學生”特權,比如這競賽那評獎,一般人也沒必要浪費時間。季星凌對獎項當然沒興趣,但對“為什么李陌遠不管干什么能和小林老師在一起”還是有點興趣的,以及,學校貼吧里有一群女生,會經常拿著李陌遠和林競比來比去,跟流量明星粉撕實績一個性質,磕事業磕上頭。
這些都是他聽韋雪說的,對方當然是當成笑話來講,但大少爺就很迷。
這他媽有什么比的必要嗎,當代青少年還能不能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了?
李陌遠可能被念得有點兇,在打噴嚏之前及時后撤五步:“我知道你潔癖,你站著別……阿嚏!”
林競解釋:“其實我并沒有這么變態。”
“那我也得自覺一點。”李陌遠把紙巾丟進垃圾桶,“東山這邊可真夠陰的,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搬回學苑樓。”
“還好吧,秋冬本來就冷。”林競抬頭看了看,太陽慘淡風又大,小操場上加起來也沒幾個人。因為李總沿途噴嚏不斷,好像真感冒了,所以兩人中途拐彎去了便利店,想買杯熱飲暖暖胃。
穿過枯敗的花園后,李陌遠微微皺眉,剛剛離開教室時,他就發現有個女生好像跟在后面,但不太確定,不過現在都走出了這么長一截,又抄了荒涼小路,對方居然還在,就很明顯了。
“你認識嗎?”林競也發現了。
“沒印象,高一的吧。”
兩人在山海的知名度都不低,有女生喜歡并不意外,所以現在只剩下最后一個問題,對方到底是沖誰來的。
李陌遠用胳膊推了推他:“你吧,我聽韋雪說,前兩天有人在貼吧對你匿名告白。”
“我就我。”林競不以為意,反正他從幼兒園開始就被小女孩追著送過牛奶,身經百戰。
穿過這片小花園,就會到大操場,那里經常會有特長生集訓,男生扎堆。
林競覺得,再開放主動的女生,可能也不會愿意追到操場當眾告白,果然——
“林競!”
李陌遠頓時松了口氣,“嘖”了一聲,于一舟式唯恐天下不亂。
女生可能有點緊張過頭,一嗓子喊得又尖又顫。不遠處的涼亭旁邊原本站了一個中年男人,西裝領帶一絲不茍,看著像學生家長,這時也被吸引地轉過身。
林競:“……”
這位叔叔,我前兩天剛看過你的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