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持續一周的梅雨今天也休息,天氣晴朗的一天。
渡邊徹晨跑回來,沖了澡,衣服沒穿重新鉆進被窩。
九條美姬摸索著過來,雙手環住他的脖頸,臉埋在他懷里。
“今天是晴天。”他摟住她光滑纖細的腰肢。
“......嗯。”九條美姬迷迷糊糊應了一聲。
“路上看見蜻蜓,夏天要......”
“睡覺。”她半是命令,半是撒嬌。
“好。”
兩人一直睡到十點才慢悠悠爬起來。
吃完早飯,他們和九條太太商量著去哪兒。
“沒想到今天居然天晴了,又是周末,上野公園說不定人很多。”渡邊徹看著和室外的藍天與太陽。
“那就去明治神宮看菖蒲。”九條太太不在意地說。
“......明治神宮或許也一樣。”
“天氣好,所以你就不想帶我出去玩了?只想和美姬兩個人一起甜蜜蜜?”九條太太看過來,笑著問渡邊徹。
“是這樣嗎?”九條美姬也笑著問渡邊徹。
“當然不是!”渡邊徹肯定道,“我的意思,我們可以去人少的地方。”
“最近總是一個人,想去熱鬧的地方。”九條太太說。
“您昨天還被一大堆人簇擁著.....算了,您說去明治神宮,那就去明治神宮。”
“你好像很勉強?”
“不勉強,不勉強,一點也不。”
“真的?”
“真的。”渡邊徹點頭。
“他是擔心別的。”九條美姬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渡邊徹。
明治神宮就在信濃町公寓附近,難得的晴天,這周沒出去旅游的小泉青奈,很有可能帶著兩位閨蜜去散步。
說不定還有明日麻衣——她們最近好像熟悉起來了。
面對九條太太好奇的目光,渡邊徹說:
“人多,我擔心你們的安全。美姬,今天不要離開我半米的距離!”
“好啊。”九條美姬應道。
商量好,三人換了衣服,坐車前往明治神宮。
九條太太今天走昭和風,樸素的開襟衛衣,復古的長裙一直到腳踝。
雖然樣式復古,但就是好看,而且竟然還顯年輕,渡邊徹差點以為她是昭和年代周末穿私服的女高中生。
九條美姬穿了給渡邊徹準備的男款棒球服——依然是黑紅色,尺碼很大,包住她大半個身體。
下身是修身牛仔褲,雙腿修長,曲線優美動人。
“我怎么感覺我一直穿女裝?”渡邊徹看著她說。
“這是男女同款,也叫情侶裝,這樣心里舒服了嗎?”九條美姬說。
“這樣啊,那我就......等等,你雙手別插棒球服兜里!”
“一驚一乍,做什么?”九條美姬皺起眉頭,依然把手插進兜里。
“我絕對被騙了!”渡邊徹拿出手機,翻到在熱海的照片。
“你看!”他把手機遞給九條美姬。
九條美姬一看照片,立馬撲哧笑出來。
照片里,渡邊徹穿紅黑色棒球服、牛仔褲,雙手插棒球服兜里。
“果然是情侶裝。”她剛發現似的說,“你現在回去換?今天我們穿一樣的?”
“天天騙我穿女裝,我......”
“渡部君!”九條太太突然挽住渡邊徹的手,“也看看真姬啊!人家今天不好看嗎?為什么一直盯著美姬看啊!”
“......”
渡邊徹差點撞在明治神宮門口掉了色的高大鳥居柱子上,讓柱子重新變成紅色。
“管、管管你媽。”他對九條美姬說。
九條美姬勾住他另外一條手臂,柔軟的觸感壓上來。
她撒嬌道:“徹君,你是要美姬,還是真姬?”
“我......”
“未亡人、十六歲的美少女,你選哪一個,說啊?”
“......美姬,你別這樣,我害怕。”
“害怕還不把手抽回來,是想埋在這里嘛?”九條美姬臉色突然變冷。
明治神宮全是高大的古木,寬寬的道路兩側,往里走幾步就像去了原始叢林,地面鋪著厚厚的落葉。
時不時傳來各種鳥叫,其中烏鴉的叫聲最具辨識度。
說不定里面真埋了人——考慮到這點,渡邊徹準備從九條真姬太太懷里抽回手臂。
“才不是未亡人!”九條真姬更加用力地摟住,“人家也是十六歲的美少女,雖然是19**年的少女。而且比起美姬,不感覺人家的名字更好聽嗎?真姬,真正的公主,是不是,徹君?”
“......”
今天明治神宮的人真的很多,分不清來自哪國的亞洲人,分不清來自哪兒的白人,視線幾乎全集中在三人身上。
“說話啊,徹君,選誰?”九條真姬臉貼過來。
渡邊徹向九條美姬這邊歪斜身體:“我現在只想殺掉昨天的自己。”
“為什么呢?”九條真姬天真地問。
“您作為長輩,在那么多人面前問我問題,我居然說現在是什么好時節,荷花、菖蒲就現在才好看,真是一個不知憂愁的人。”
渡邊徹說完,九條真姬愉快地笑起來:“徹君,你最好了!”
“嗯?什.....嘶——”腰部傳來劇烈的疼痛。
緩緩回頭,九條美姬正用陰沉的笑容盯著他。
“怎、怎么了?”渡邊徹忍痛問。
“沒怎么,”九條美姬語氣隨意輕松,“只是你說了和我母親一樣的話。”
手上越來越重。
“母子心連心,不是作為女友的你目前能理解。”說完,渡邊徹扭頭對九條太太說,“是不是,親愛的母親大人?”
“母親大人?”九條真姬回頭張望,“母親大人在哪?”
渡邊徹低聲對九條美姬說:“你媽瘋了,真的。”
“徹·君。”九條真姬燦爛的笑容,無情擰渡邊徹腰的手——不愧是母女。
就在這樣的氣氛下,三人走到文化館。
這是一塊用長亭圈起來的院子,四周樹木翠綠,遠處白云藍天。
院子里,有人在辦婚禮,許多人在圍觀。
在明治神宮的婚禮,自然是「神前式」。
新娘穿白無垢,新郎穿全黑和服、平布斑紋褶裙,胸中間佩戴小白花球,手持白折扇。
神社的宮司在最前面引路,兩名穿紅白巫女服的舞女相隨。
新娘新郎走在巫女后面,新人身后,是一名給他們撐紅傘的神職人員。
神職人員后面,就是雙方的家屬,男士穿燕尾服或西服,女式穿黑色或素色的和服。
長長的一隊。
“我們將來結婚,也在這里辦?”渡邊徹問。
“和我嗎?”
“......真姬小姐,您可以回您的19**年嗎?”
“你嫌棄我老?”
“沒有。”
“那你為什么不和我......”在女兒陰沉眼神的注視下,九條真姬笑著改口,“算了,不逗你了。”
‘那您倒是松開我的手臂啊!’對渡邊徹來說,那不是享受,是折磨。
“走吧,去看菖蒲!”九條美姬沒想象中生氣,笑著帶兩人出了院子。
又在古木林中走了一會兒,來到一片綠色的草坪。
昨天的雨水,經過一上午的太陽已經蒸發干凈。此時新綠的草坪上,有家人在野餐、小孩追逐打鬧、情侶散步。
“坐下來休息一會兒?”九條真姬說。
“算了,這里人太多,再往前面走走。”今天不是九條太太,是九條真姬,所以渡邊徹沒有完全遵從她的意見。
“累倒是沒累,但腳疼。”九條真姬說,“你要背我嗎,徹君?”
“......”
“不愿意背我,那就休息一會兒,沒問題吧?我很溫柔、很善解人意哦。”
“母親,您別為難他了。”九條美姬似笑非笑地說,“和我走在一起,結果遇上一群情人,他在心里已經殺了昨天的自己。”
九條太太掩著嘴,優雅地笑道:“我是故意。是那邊那群孩子吧?”
她指著一棵樟樹下,那里好多女生在聚餐。
‘惡毒的19**年老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