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人的原戰帶著阿烏族勇士帶回了第一批建筑用石料和獵物。
十六個人,沒有一個人身上完好,凍傷是普通,還有一看就是動物的抓傷、咬傷,還有一些跌打劃傷之類。
嚴默發現這些跟隨原戰前去的阿烏族勇士看原戰的目光改變了,如果原來他們對原戰只有敬畏和感激,那么現在他們對原戰還多出了信任、敬佩和愛戴。
在條件如此艱辛的情況下,原戰能夠一個不少的把這些人都帶回來本身就是一件極不容易的事情,更何況他做的事最多,不但要開采石料還要幫助抵御野獸攻擊并捕獵。
嚴默接手傷者,依然按照傷情輕重來給傷者排治療順序,并沒有因為原戰是首領就先治療他,而原戰竟然也沒有要求。在其他人都在休息和接受治療時,他則指揮人把那一木板的石料放到他的指定地點。
嚴默途中出來看過,挖坑的活計只有原戰一個人能干,其他人只能干看著。
“阿戰。”
原戰在坑里抬起頭,他頭上身上落滿了雪,可那些落雪很快就因為他身上的熱氣化成水滴落,他的獸皮衣上甚至因此掛了些冰凌。
嚴默在坑邊蹲下,“你試試看把這一塊的土地全部弄松,就好像春天的土地一樣柔軟。”
原戰愣住,站在坑里沒說話,似乎在思索嚴默所的可行性。
“你可以讓土壤聚攏變成土墻和土柱,那么你試試反過來?你把你腳下的土壤當作凝固的土墻,把它們打散試試?”嚴默也不懂原戰的能力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他只是在用他積累的信息幫助原戰開拓能力的更多用法,不管成不成,試試總不是壞事。
“你既然能讓堅硬的石塊都在你手下變得松脆,你想怎么開采它就怎么開采它,那么這些凍土應該也不在話下。”
原戰像是有什么地方想通了,他轉身望向他挖了一半的土坑,把手放到了凍得跟石頭一樣的土壤上。
不一會兒,那塊的土壤突然塌陷,松掉的土壤滑到坑里埋掉了原戰的腳面。
“可以!”原戰抑制興奮地低聲喊道。
嚴默卻看著大冬天流下汗水的原戰皺了下眉,“不用這么松散,你試著控制自己的能力,只要把土壤變得易于讓普通人挖掘就可以,而且你需要控制能力可以達到的范圍,比如一次性可以松土一立方米,后者你可以慢慢來,但前者你先琢磨一下。”
原戰點頭,對嚴默揮揮手,他的祭祀大人似乎又幫他打開了一扇門,忙于驗證自己可以做到什么程度的原戰也不覺得疲累,就這么反復試驗。
嚴默站起,指指那些松散的土壤對身邊的胡胡道:“你們有活干了。”
早就不好意思只在一邊傻看原戰一個人干活的胡胡和其他阿烏族勇士立刻明白了祭司大人的意思,立刻拿石鎬的拿石鎬,拿石鏟的拿石鏟,紛紛開始忙碌起來。
晚上,疲累了一天的原戰把身上的雪抖落干凈,掀開帳篷簾子鉆了進去。
嚴默瞅了他一眼,就知道這人會過來,不過現在帳篷不多,大家都擠著睡,就他一個人獨占一個帳篷,原戰不找他還能找誰?
“這樣不是辦法。”嚴默正在給烤肉刷蜂乳。
“什么不是辦法?”原戰一屁股坐到火坑前,盯著那冒出奇異香味的烤肉流口水。
“防守墻不能全部用石塊來堆砌,那樣你忙到春天都不一定能弄出一堵墻。”
“你有什么好辦法?”
嚴默沉吟,“我覺得你的能力利用得還不夠徹底,既然都是使用能力,為什么不試著開拓更多用法?如果訓練方法得當,也許你在整個冬天不斷使用能力的過程中還能升上一級。”
“我也這樣想過。”否則他怎么會一個人開采石料和挖坑等還干得毫無怨?“你在訓練我的能力上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
“有。我覺得你需要系統和有目的的訓練,而不只是單純地挖坑和開采石料。”
“就像你今天白天跟我說的那樣,不止要會控制土壤,還要能控制能力可以達到的范圍?”
“聰明,那叫精微操控。你除了嘗試自己能力可以利用的方方面面,同時也要訓練自己對能力的釋放和掌控。最大你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最細微你又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因為我們現在需要,你不妨先訓練精微操控。訓練方法也很簡單,你可以給自己先劃定范圍,然后看自己對土壤操控是否就恰好在這個范圍內,然后一點點增大或減小,直到你心里想要操控多大范圍就可以隨手操控多大范圍。”
原戰看著自己的手,目露異彩。
嚴默瞥他,“除了直接用手和腳操控,你可以再試試只憑意念……我是說直接用想的,也就是精神力操控。”
“我試過,那個好像做不到,至少現在做不到。”原戰道:“我現在只能操控身體直接接觸的土壤和巖石。”
“但是你能操控的并不只是你身體能接觸到的那一小塊,不是嗎?”
這一句話一下點亮了原戰,“你是說我其實已經用到……你說的那個精神力操控?”
“你的能力來源到底來自哪里,這點我正在研究中。”嚴默不知想到了什么,臨時轉換話題,“現在的建設速度太慢,明天你可以試著直接把松散的土壤聚集到墻基坑當中,讓它們形成一堵土墻,土墻兩邊則空出壘放石塊的空當。”
原戰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用土墻做內臟,用石塊做表皮?”
“就是這個意思,如果你擔心土墻時間長了會松散掉,可以在松散土壤后聚攏土墻前,在那些土壤中添加一些膠質泥漿灰,再把雪水拌進去,然后攪拌它們,在這份混合土干掉之前把它們形成土墻,這樣應該可以保證堅固程度。”
原戰腦袋叮的一亮,“如果這樣可行的話,那我直接在那些混合土中再加入碎石塊,不就連表皮的石墻也不用了?”
“你可以試試。”
原戰激動了,恨不得立刻跑出去嘗試似的,但在嚴默用刀劃開蜂乳烤肉后,他的屁股立刻像被黏住了一樣,再也不肯起來。
嚴默用腳踹他,“去挖點干凈雪回來燒湯,晚上光吃烤肉可不行。”
兩人吃飽喝足,靠在火堆邊,滾到一起睡了。
嚴默發誓自己睡覺時明明離開那家伙有兩尺遠,可那混蛋睡著睡著就滾了過來。
雖然這樣抱著睡很暖和,但是……嚴默抓出那只摸到他屁股上的大爪子,扔到外面。
原戰瞅瞅手腕上的金針,想要用另一只手拔下來。
“你要不肯老實睡覺,從今晚開始你就給我滾到別的帳篷去睡!”嚴默掏出另一根金針威脅他。
“蹭蹭也不行?”
“不行。”
原戰看著拿著金針耀武揚威的小奴隸,很想揍他,嘴上說的卻是:“我那么辛苦,你作為祭司大人,應該給我獎勵。阿烏族人你都獎勵了!”
“你晚上不是吃了嗎?”
原戰沉默三秒,暴怒:“那羊肉還是我打回來的!”
“蜂乳不是,那些草藥也不是。你以為誰都能吃到我親手烤煮的特別大餐?”
原戰氣得翻身,不一會兒大概覺得吃虧,他又翻回來,用能動的那一只手緊緊抱住嚴默。
嚴默掙扎了下,“喂!”
“我、在、睡、覺!”原戰一個字一個字逼出來道。
嚴默看人已經處在爆炸邊緣,忍了。拔出那根金針,翻個身,背對著原戰閉眼睡覺。
原戰盯著他的脖頸,活動了下那只又能動的左手,放在毛皮里捂了一會兒,慢慢伸到自己兩腿之間……
嚴默聽著身后完全不加掩飾的粗喘聲,用膝蓋想也知道對方在干什么。
真是……忙了一天還這么有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