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譚云昶那句“初戀”原本只是開玩笑的,畢竟小姑娘不過十六周歲，又乖乖巧巧的一直待在家里,怎么看也不像是會有初戀的樣子。
但是等唐染的后續(xù)補充出來，譚云昶也尷尬了。他縮著腦袋嘀咕了聲：“從小認(rèn)識，這不但是初戀，還是青梅竹馬啊……”
譚云昶聲音不大,但唐染耳朵聰敏,捕捉得一字不漏。她想了兩秒才搖搖頭,“不是青梅竹馬，我們認(rèn)識得很早,但相處的時間并不多。”
“是初戀嗎？”有點突兀的機械聲音突然插入聊天。
唐染怔了下,轉(zhuǎn)回來后，她彎下眼角,“駱駱連這部分的語模塊都有嗎？”
“咳咳……”譚云昶僵笑著替駱湛找補,“這款機器人的對話功能確實很厲害。”
“嗯。”唐染點點頭，認(rèn)真思考起“機器人”的問題來。
安靜幾秒后，三人親眼見著,閉著眼睛趴在桌旁的小姑娘清秀的臉蛋慢慢染上一點艷麗的紅。
她的聲音輕下去：“我是很喜歡他的。”
“……”譚云昶和林千華已經(jīng)不敢去看駱湛的神情了。
感受到從某人那里傳來的低氣壓,譚云昶只能硬著頭皮說：“這,唐染妹妹,你和你那個小竹馬認(rèn)識的時候都還只是小孩呢,哪懂什么喜歡不喜歡的……”
唐染輕皺了下眉頭，有點不贊同地繃著小臉從桌邊直起身，“他是我見過的無論男孩還是女孩里最好看的,我知道我喜歡他。”
“…………”
譚云昶膽戰(zhàn)心驚地看向自己對面——駱小少爺頂著一張虐遍k大少女心的禍害臉，正冷冰冰涼颼颼地勾起唇角。
那可實在稱不上是一個笑。
譚云昶擦著汗收回目光，對著毫無察覺的小姑娘“好相勸”：“唐染妹妹，你還小，可不能拿顏值當(dāng)找男朋友的標(biāo)準(zhǔn)。”
“……”小姑娘微鼓著臉沒說話。
難得見唐染犯一次小脾氣，譚云昶也估摸出那個小男孩在小姑娘心目中的分量了。知道自己再否認(rèn)對方也只是讓唐染心里不舒服，他只得換個曲線救國的方式。
譚云昶話鋒一轉(zhuǎn)：“而且就算真按照臉選人，那有一個絕對是沒得挑的。”
唐染忍不住好奇，“誰？”
譚云昶：“駱湛啊。”
唐染一怔。
雖然正主就在自己對面坐著，但譚云昶此時夸起人來也毫不在意：“不是我跟你吹，我們實驗室那位的少爺脾氣你多多少少也體會過了——”
唐染皺眉，小聲否定：“駱駱脾氣挺好的。”
譚云昶本能就想冷笑一聲，但反應(yīng)過來這個稱呼能存在所代表的的意義，跟著再想起自己方才聽到看到的至今還發(fā)生在眼前的一幕，他又只得憋屈地咽回去。
“那也就在你面前……就他平常那少爺脾氣，要不是靠那張禍害臉，就算家世背景能力再好，我看也早被k大的學(xué)姐學(xué)妹一條心地套上麻袋沉江了。”
“……”
唐染陷入沉思。
譚云昶還在努力替駱湛拉分：“而且他還有個最變態(tài)的地方——別人要么小時候丑長大了才好看，要么小時候好看長大卻丑了，可我們這位祖宗不一樣。”
說到這兒，譚云昶入戲很深地氣憤看了駱湛一眼，才繼續(xù)道：“從他14歲進(jìn)k大少年班，一張臉跟混血洋娃娃似的好看，被那時候母愛泛濫的學(xué)姐們推上校草位置以后，連續(xù)6年至今再沒下來——就沖這一點，你不知道，我們學(xué)校多少男同胞溜去實驗室給他投毒的心都有啊。”
唐染被譚云昶的語氣逗得莞爾一笑，小酒窩淺淺的晃，“也有你嗎？”
“……咳，”譚云昶被嗆了一下，“跟我沒關(guān)系，我差得遠(yuǎn)著。那熊貓沒了也輪不上我當(dāng)國寶啊。”
唐染想了想，“那有‘駱駱’好看嗎？”
“啊？”
女孩側(cè)了側(cè)身，手指趴在桌邊指了指駱湛坐著的方向，“這個‘駱駱’。我剛剛摸過，眼睫毛很長，鼻梁很挺，嘴唇薄薄得，應(yīng)該也很好……”
“咳咳咳——”
唐染“看”字沒說完，在一旁喝飲料的林千華已經(jīng)嗆得臉紅脖子粗了。
唐染茫然地停住：“又嗆到了嗎？”
“沒事，沒事。”譚云昶一邊拍著林千華的背，一邊心有悻悻地說，“你們這，咳，你這摸得挺仔細(xì)……”
唐染愣了下，不好意思地問：“不能摸嗎？我問過‘駱駱’，它說可以，我就試了試。”
“……”
譚云昶和咳得臉紅脖子粗的林千華心情復(fù)雜地看向駱湛。
桌旁，駱湛懶洋洋地垂著眼支身坐著。感覺到那邊的視線，他才撩起眼簾，不過仍沒向那兩人，而是朝唐染去的。
“可以。”
他懶散冷淡地勾起嘴角。空氣里的機械聲音倒是平靜無瀾。
“因為是主人，所以做什么都可以。”
譚云昶、林千華：“…………”
兩人心情復(fù)雜地對視了眼，在彼此那里獲得相通的認(rèn)知——
這人大概是被不知道存在在哪個次元里的情敵給刺激大了，現(xiàn)在在機器人角色上入戲之深，已經(jīng)是徹底棄療的程度了。
等這場特殊的夜談會結(jié)束，“機器人”回到機械箱，被譚云昶和林千華推走，唐染堅持握著盲杖把兩人送到偏宅外。
到門口時，譚云昶手機震動了下。
他拿出來看過以后，表情微妙地望了一眼機械箱的方向。
唐染聽見聲音，側(cè)過身輕聲問：“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