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歿無聊的趴在床上,看著顧君落惋惜道:“唉,瞧人家那邊多熱鬧啊,吃個小飯喝個小酒,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眼睛瞄向站在窗邊的顧君落:“某人不去看看么,萬一喝的高了,嘖嘖那個離陌尋不像是個善茬。”
天色已黑,夜涼如水,月色如練,月色灑在桃花花瓣上鍍上了一層銀色光輝,地上柔軟的鋪了一層緋色,顧君落看著一地桃花瓣風輕云淡的說到:“那是她的事情。”
“啊,你不管么。”殤歿故作驚訝的說到,他一手支著下顎一手拿起放在床頭的一本心法秘籍卷成了書筒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枕頭。
顧君落轉(zhuǎn)過身來倚在窗口,看著殤歿問到:“你怎么這么關心她。”
殤歿一怔,理所當然的反問他:“難道你不應該關心她么!她是你小師妹啊。”殤歿此時想跳下床跺腳,可在顧君落面前他還是要表現(xiàn)的淡定,淡定……
顧君落雙手環(huán)胸,聲音清冷看著殤歿說到:“都說了那是她的事情,她愿意和誰在一起那就和誰在一起,是我能管的了嗎。”
“那也不該這樣啊。”殤歿反駁從床上坐起來,蹙眉道:“那個離陌尋你熟悉么你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么,你就這樣放任小師妹和他在一起啊!萬一他要是做出什么對小師妹不利的事情怎么辦!最重要的是他們孤男寡女啊!”有時候他真不知道顧君落是真不懂還是故意裝不懂,亦或是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顧君落無所謂的看他一眼,再把目光放到了窗外的月亮上:“瞳玉不是也在么,離陌尋要是真做什么事的話,瞳玉能袖手旁觀嗎,你想太多了。更何況離陌尋也沒有你說的那么傻。”劍靈護主,更何況還是瞳玉這種不知比殤歿靠譜多少倍的劍靈,他哪里需要擔心離陌尋不懷好心。
殤歿一頭歪到枕頭上,哎呦他怎么就是個榆木腦袋呢!怎么提點就是說不通,哼哼白讓他操心了,殤歿大嘆一口氣:“隨你隨你,到時候你別后悔就行!”他委實很想抄起枕頭向顧君落砸去!
顧君落挑了一下眉,后悔,他要后悔什么。真是越來越不懂這劍靈在想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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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玉說要去找白微之,而后在離陌尋回去,夏綰城睡下之后馬上便幻化出形體,捏了個決就去了白微之寢房,此時已是夜深,白微之好似知道瞳玉會來,正站在書桌前提筆作畫,瞳玉出現(xiàn)的時候,他提筆的手頓了頓,復又勾上了最后一筆。
瞳玉一襲紅衣綺麗華美,裙裾拖曳,銀發(fā)在夜明珠溫和的光亮中泛著點點光芒,她看一眼低著頭的白微之,輕移蓮步慢慢走了過去,等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他畫的是一株寒梅,在茫茫白雪中獨自盛開。她走到他身邊,從白微之手中拿過筆,蘸了一旁的朱紅墨,輕輕點上了梅花花瓣,只點了一朵她便擱下筆,將一縷落到桌上的銀絲纏繞在指間。
“為什么。”她看著桌上的畫問到。
“什么為什么。”白微之拿起筆接著蘸墨點了另一朵花瓣。
瞳玉見那花瓣染上了血一般的紅色,再看看自己指甲上寇紅的顏色,她道:“你明明知道他們的意思吧,為何還要把夏綰城拉入這紅塵糾紛中來。”
白微之哼笑一聲,他好笑的看著瞳玉:“紅塵糾紛,鳳若你是做劍靈做的太久,連自己的思考都不會了么,只記得他們說過的話。”
看著白微之滿臉不在乎的神色,瞳玉眉頭緊鎖:“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他們只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平安一世,可你為何又把她帶回了仙界。”
白微之把筆擱下,看著只到自己胸口高的瞳玉眼里一片嘲諷:“她若在人世過的好,你說我也就說了,但是她過的不好,他們將自己的女兒藏于人世就以為她能安穩(wěn)一世么,事實證明他們錯了,若再讓她在那個小地方待下去她早晚有一天會毀了自己。”
瞳玉嗤之以鼻,白微之說的話固然不假,她也是有看到那些人對夏綰城什么態(tài)度,但是仙界就安全么,一入仙界那就會被仙魔兩界盯上,她封印解除,魔界的那些人自然已經(jīng)也已經(jīng)得知她在何了吧,萬一找過來那可如何是好。
一時間倆人僵持起來,氣氛顯得有幾分壓抑。
靠著窗子的木臺上放著正冒出裊裊的暖煙的茶盞,白微之沒有再對瞳玉說什么,他走到窗邊,伸手拿過茶盞,茶湯青碧,碧色的茶葉一點一點似乎暈染出黛色蒼翠,又似江南三月溫婉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