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大寶回頭一看,是一匹小馬叼住了他的袖子,這匹小馬應(yīng)該是剛出生不久,渾身的紅毛,四蹄雪白,但是身上麻麻癩癩全是瘡痂,一大團(tuán)蒼蠅圍著它直打轉(zhuǎn),顯得很臟,

大寶回過身來,只見小紅馬兩個(gè)大眼睛里全是淚珠,它叼著大寶的衣,兩個(gè)前腿屈了下來,好像在乞求什么,

大寶哈下腰,摸摸馬頭：＂你怎么了＂

小馬直起腿,叼著大寶的袖子往一邊拽,

這時(shí)一個(gè)馬販子走過來,嘴里叼著煙卷,離著大寶老遠(yuǎn)就有一股膻臭氣傳了過來,

他揚(yáng)起手中的鞭子就往小馬身上抽,嘴里還罵罵咧咧地,不過大寶聽不懂,

小馬一聽鞭子響,嚇得一哆嗦,可是鞭子并沒有落在它身上,

馬販子看到鞭稍落在大寶手里,便用力拽了拽,紋絲不動(dòng),

他撇著嘴用漢話說道：＂巴郎子,你想干嘛想鬧事嗎＂

大寶輕蔑的看了他一眼,一松手,馬販子正用力拽鞭子呢,這一下給他甩了個(gè)跟頭,

這邊一鬧,很快就有人圍過來了,

西疆人剽悍,都惡狠狠的瞪著大寶,看樣子是想生吃了大寶,還不蘸醬油,

大寶也不以為意,伸手摸著小馬的腦袋,小馬舒服的打了個(gè)小響鼻,

西疆人吵來吵去,大寶也聽不懂,他抬頭問那個(gè)馬販子,

＂這匹馬是怎么回事＂

馬販子握住自己腰間的小刀,瞪著大寶,嘰哩咕嚕的說了一大通,

大寶哈下腰,湊在小紅馬的耳邊說道：＂他的話我聽不懂,還是你告訴我吧。＂

小紅馬又去叼大寶的衣,大寶伸過去讓它叼上往外走,

馬販子大怒,回頭問同族人：＂什么叫我說的話他聽不懂是不是罵我呢＂當(dāng)然他說的是西疆話,漢語這里人大多聽得懂,但是不會(huì)說。

＂喂,喂你…＂馬販子伸手去抓大寶,別看他拿著刀,也不敢捅,

大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寸關(guān)尺一捏,馬販子半邊身子立馬酸麻,他是個(gè)很機(jī)靈的人,這個(gè)年代販牲口的都很聰明,他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子,哎喲哎喲叫著,但還是不敢拔刀,

剩下的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不知道誰說了一句,然后大家伙兒都跟上了,這些西疆的人都很排外,遇到外人,他們很團(tuán)結(jié)。

沒有走幾步,就是一個(gè)馬棚,馬棚里拴著十幾匹馬,都很溫順,在木頭槽子里吃草料,在馬棚子外,躺著一匹紅馬,身上長滿了瘡痂,它是不得不躺,因?yàn)樗挠腋共坑幸粭l半尺長的傷口,深可見骨,已經(jīng)腐爛生蛆了,一走近就聞到一股臭味,

小紅馬松開大寶,晃晃悠悠地走過去,伸出舌頭去舔紅馬的耳朵,它蓄著的淚水終于滾了下來,熱淚掉進(jìn)紅馬的鬃毛里,

紅馬昂起頭,打著響鼻,仿佛在安慰自己的孩子,

這一幕讓在場的人都低下了頭,大寶的心也揪了一下,他松開了馬販子,

別人紛紛搶著問馬販子：＂塔里木,這是怎么回事兒＂

馬販子垂頭喪氣地說道：＂別提了,前幾天我趕馬回來,碰到了狼群,這匹小紅馬被狼拖走了,它的媽媽沖上去救回了它,自己也被狼咬了幾口,這個(gè)傷,我也沒辦法治,只能等它死了去埋了。＂

好幾個(gè)人上前看了看紅馬的傷勢,都搖搖頭,這樣的傷誰也沒辦法,死定了,

大寶蹲下來,摸摸紅馬的腦袋,紅馬看著他,＂唏溜溜＂的叫了幾聲,又扭頭把小紅馬頂過來,

它的大眼睛里滾下了兩顆碩大的淚珠,它就那么不錯(cuò)眼珠的看著大寶,眼神里滿是哀求,

大寶幫它揩去淚珠,低聲說道：＂自己的孩子自己養(yǎng),休想讓我?guī)湍沭B(yǎng)。＂

大寶站起身,背著手對馬販子說道：＂這兩匹馬多少錢我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