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蕭瑤認真答道。她感覺方才所悟甚是模糊,尚還不能完全掌握,進去是最好的選擇。
抬腳毫不猶豫進入了傳送陣后,白光一閃,緊接著墻壁與石碑再度恢復(fù)如初,了無痕跡。
庸人殿外呂不群似有所感,輕輕的咦了一聲。
他踏入殿內(nèi),卻四處不見蕭瑤蹤影,當即大笑道:“時運也?機緣也?徒兒你可要好好把握才是。”
傳送陣中,蕭瑤經(jīng)歷過短暫的黑暗,直到眼前一亮。她看到一片美麗的晴空,晴空之下,是一半圓的池塘,池塘邊上的大水車轱轆轱轆旋轉(zhuǎn)著,不遠處一座小茅屋,屋旁矗立著一顆老梨樹,樹上花滿枝頭,形同層層白雪,時不時有風(fēng)過境,灑落一地潔白,而樹下有座老樹墩,上邊擺著棋局,有人靜坐自娛。
這是一個如同山水畫般的寧靜世界,樹下那人背影清癯,青絲垂下隨風(fēng)輕擺,一切都如此寂靜美好。
蕭瑤像是受到蠱惑一般,悄然走向那人,就在觸手可及之時,那人出聲了,“你終是選擇了進來。”
悠揚的尾音如同清泉叮咚,洗滌人心。
看他回過首來,蕭瑤呼吸一窒,好個俊俏的郎君,眼角眉梢都洋溢著淡淡的溫潤,好似三月春風(fēng),滋潤萬物,這等氣質(zhì)她至今從未從任何人身上見過,真正的平和與寧靜。
男子見她目光懵怔,微微一笑繼續(xù)道:“你若還心有僥幸認為之前所不過是場考驗,那么如今進來你還有一次機會選擇超級大俠系統(tǒng)。這里的確什么都沒有,不過是我一域茅屋,屋中有破書若干,屋外梨樹一顆,剩下只有塘中鯉魚肥美,但相信亦不是你所求。留下,便是與我下盤棋,聽我?guī)拙鋰Z叨,或有所得,又或無所得。離開,你亦可以繼續(xù)尋求其他大好機緣,留下抑或離開?”
蕭瑤這才回神,從男子身上她感覺不到任何一絲威壓,就像一個許久未見的友人,自然平和,但她清楚這些傳承殿存在了數(shù)以億萬年之久,男子若是活人必是真仙,但靈魔戰(zhàn)場上是絕對不可能出現(xiàn)真正的仙者。男子或許只是一抹殘魂又或其他什么,但無論是何種存在,她都不會小覷。于是恭敬的坐到男子對面,“前輩,我愿留下。”
“哦,既然已經(jīng)知曉并無任何傳承,為何你還愿留下?”男子至始至終一派溫和。
“只為問心問道。”蕭瑤堅信自己的選擇。
男子笑容比方才更艷,“若為問心問道,倒是選對了,只是大道三千,各有不同,且看你能從中悟出多少。來,你我擺局吧。”
看著棋盤上黑子白子各自歸盤,蕭瑤借機問道:“小輩蕭瑤,不知前輩如何稱呼?”
男子淡笑,“在下不過區(qū)區(qū)一庸人也,愛恨情仇未拋,六根未曾清凈,道理也未全部清明,與你并非授道,只是探討,不值掛名。”
對方既然不愿意說,蕭瑤自是不會勉強,她拿出那本道:“不知前輩可認識此物?”
男子看著她手中的,原本平靜柔和的目光竟是生出點點斑斕,瞬間大笑道:“呵呵呵!你果然是有緣之人!不但拿到我的玄令,竟還拿到拙作。命定也!”
蕭瑤聞眼前一亮,“這本心得是前輩所作?”
“是,”男子大方承認道:“那已經(jīng)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比起如今之道,尚有不少偏差,你可要聽。”
“要,”蕭瑤心中雀躍不已,“前輩這本心得乃是小輩的啟蒙,小輩愿聞其詳。”
聽到此,男子眉毛微挑,似趣味盎然,“如此說來你亦自認庸人?這天地間能修道者不多,自認庸人者卻是寥寥無幾,深覺既已入道門,行在仙路,便已是脫胎換骨,逐漸逃脫出生死輪回,豈是庸人之輩。”
蕭瑤自嘲一笑,道:“修者不多卻也不少,那么多界面,天地間億萬人總歸是有的,身為其中之一,如何不是蕓蕓眾修中一人,加之七情六欲全在心中,又如何不是庸人。小輩自下界飛升至這仙靈,卻仍逃脫不了各種明爭暗斗,權(quán)欲橫流,我不曾高潔過,而這世間又何曾真正高潔過。”
男子淡淡一笑,“你可是在為自己辯解?這世間可也是有不被外物所迷惑,不為強權(quán)所屈服,敢于反抗這權(quán)欲橫流的世界之人。你做不到,又如何能否定這世間。”
蕭瑤搖搖頭,“小輩并非是為自己辯解,也不是未完全否定這世間,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這世間有惡人,有圣賢,但更多的還是庸人,他們無意或是不曾立在世間的頂端去改變這個天地,大多時候隨波逐流,有喜有怒,知善知惡,為的只是在這世間找一個平衡點,為堅持己道而活。只因庸人,不如圣人看得長遠,做不到圣人那般圣明,所以才需問心問道。以便在這天地間不曾迷失自己,堅持己道而行。”
“這便是你的道?”男子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