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空中布滿點點繁星,炊煙裊裊升起,一股烤肉香味混合著酒香飄散在空氣。
蕭瑤為人謹慎,又多在下午設下的禁制內再設了一層禁制,如今不必之前,她身上傷未愈,手腳雖已能動,但還無法戰斗,這時候多小心些沒錯。
設好禁制,她看著圍坐在篝火旁痛飲的四人,心中頓時有種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覺,不覺莞爾走向眾人道:“別都喝了,好歹也給我留點。”
侯壽朝著旁邊挪了挪,給她騰了半個地方,并放上一壺酒,笑嘻嘻道:“蕭道友可是咱們的大功臣,忘了誰咱也不能忘了你啊,來來,坐!都給你留著呢!”
蕭瑤坐下,拿起酒瓶與他碰了碰,不遠處是一片蒼茫荒野,風吹草響,悉悉摩挲,時不時傳來酒瓶輕碰聲,伴隨著眾人談笑,讓人心曠神怡。
酒過數尋,月兒已到正當中,所謂酒不醉人人自醉,蕭瑤微瞇著眼,心生蕩漾,放眼蒼茫,身旁友人相伴,舉杯共飲,此時心境是何等逍遙自在,讓她覺得縱使千萬年飛逝,此情此景她亦不會忘懷,這縱情恣意的一夜。
就在離五人稍遠處,浮屠道人手中也拿著壺酒,不知是否篝火太旺的原因,襯得他雙目異常明亮灼人,完全不似遲暮的老人。
“女娃兒,你很開心?”他聲音徐徐,如微風般送入耳內。
此刻酒水差不多已盡,烤肉也所剩無幾,朱婓、侯壽二人吵鬧著不知去了何處,霍元霸則在不遠處負手而立,觀看單征榮借酒刷槍,豪意沖突。
篝火旁只有蕭瑤一人,她迷離著眼,笑道:“美酒知己在側,自然開心。”
“嘿嘿,”浮屠眼中精光乍現,“看來女娃是個不喜約束之人,無怪獨來獨往,從不加入門派。”
蕭瑤依舊瞇著眼,火光和夜色讓對方的五官變得不甚真切,她有告訴這老道自己無門無派么?
其實浮屠也不指望她會回答,將壺底最后一點酒飲盡,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嘀咕道:“其實在這一點上,咱倆倒是挺配的,湊一起不是挺好么……”
“咕咚!”
蕭瑤的酒壺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她原本迷離的雙眼此刻是瞪得睜圓,自己又不是真醉了,再小聲也是聽得到的好不好?!
“前輩!你這是何意?!”
浮屠見她失措的模樣,面上竟帶著幾分得意,道:“沒什么,就是隨便說說,當然還得看女娃你同不同意。”
同意個毛!
蕭瑤知道這世間男子皆好美色,縱使是男修修道幾十萬年甚至百萬年,不少骨子里也還有著對美色的偏好,這本就是天性,也可厚非。所以素來她都乏人問津的,同樣也樂見如此。只是修道時長,總會遇上那么些個腦子不知怎想的奇葩,比如王羲;也有為了利益而聯姻者,又如姬顥及秦謙。但想來這還不夠,她素來便知自己運氣夠差,卻不想桃花運也同樣差到極點!
泥馬!雖說她不是以貌取人之人,但安排這么個老菜皮猥瑣涎著臉說湊一起,真的合適么?!
豁的,她從地上站起,也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拂了拂衣袖是徑直走開,只想離這老瘋子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