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宮的一場宮宴辦成了一個笑話,宮里頭的事傳得非常快,不出半日,這頭的熱鬧就傳遍了整個后宮,人們把麗妃當做笑柄,成了茶余飯后的談資。
那三個落了水的女子由其家人接回,可當祝空山問其家人是否該向御王府討個說法時,對方卻只扔下一句:“一切但憑盛王殿下做主。”然后就匆匆離去,沒多一句。
她回府之后又問了玄天墨,玄天墨卻告訴她:“那三人有錯在先,咎由自取,就憑這一點,不管怎么鬧,那鳳羽珩也是鬧不倒的。”
祝空山又將元貴人的分析告訴給玄天墨,對方顯然對這個消息更感興趣一些,不過也只是讓元貴人見機行事,用他的話來說:“女人的事總得女人去做,我堂堂皇子,與老九周旋才是正經,總不好一味的去與那鳳羽珩為難。”
祝空山一想也是這么回事,一個大男人總跟個小女子打什么官司?而她自己也得再加把力去輔助玄天墨才行。
當天晚膳之后,元貴人又去了一趟長寧宮,彼時,麗妃正在喝茶。那茶是她復位之后皇后那頭賞下來的高山云霧,可是比她往日里喝的那些個茶好喝太多。可她今日心情不好,正跟左兒問著:“是不是本宮從前太少與人往來,以至于連一場宮宴都不會辦?可是我真不覺得有歌有舞那樣才好,每次宮中宴會有歌舞我都覺得很鬧煩。還有那個鳳粉黛,整個破孩子過來惹了這么多事,你說,五皇子會不會真的因為此事而為難?”
左兒對麗妃可謂是又可憐又無奈,對于宮宴一事她實在是沒法說,勸麗妃多與人往來她從前也不是沒勸過,根本就無用,所以,便只就鳳粉黛一事說了幾句。她道:“其實鳳家得沒錯,娘娘對御王妃的心思的確是該收一收,這事兒如果讓九殿下那頭瞧出了眉目,奴婢說句不好聽的,他從前連寵妃都敢抽死,萬一鬧到咱們長寧宮來,可是有咱們好受的。當然,這是對九殿下那頭必須有所顧及,可至于鳳粉黛,娘娘也不必太被她嚇唬住。縱是有五殿下護著,娘娘您也是六殿下的生母,要知道,論朝中權勢,六殿下可是比五殿下強太多了。”
她這樣一說,麗妃的心就寬了不少,只道:“那就好,那就好。”可是對于說九皇子從前抽死寵妃一事,她卻并不在意,只道:“如果能讓阿珩看清楚那個人的暴戾,也許能讓她對終身大事再重新考慮一番。”
“娘娘!”左兒一跺腳,這麗妃怎么就油鹽不進呢?怎么就盯上人家御王妃了呢?她想再勸幾句,卻見一個小宮女走了進來,到跟前行了禮說:“娘娘,元貴人在外求見。”
麗妃氣得一拍桌子,“她怎么又來了?”不過又一轉念,卻道:“讓她進來,本宮到很想知道她這回又要給我下什么套。”
很快地,元貴人被請了進來,手里捧著一只首飾盒子,到了麗妃跟前恭敬行禮。
麗妃到也給面子,說了句:“姐姐快快請起。”然后著人賜座。
元貴人熱絡地坐下,開口就道:“那日給妹妹送東西,到是忘了一樣。”說罷,將手里的盒子遞上前,再親手打開,里頭是一只翡翠鐲子。不新,看上去有些年頭了。
麗妃不解,“送我這東西干什么?”話是這么說,眼睛卻一直盯住往那盒子里看,越看越覺得這鐲子十分眼熟,不由得好奇地又問了句:“可是從前柳府上的東西?”
元貴人聽她這樣說,心里也松了口氣,開口道:“妹妹好記性。這鐲子是祖母當年留下的,咱們小的時候經常看到祖母戴著它把玩,本是一對,我進宮時送了一只給我,原本說妹妹進宮的時候也要送的,可祖母那時候不是病重嘛!家中忙亂,就把這個事兒給忘了。前些日子父親著人拾掇庫房,翻了出來,便帶進宮放到我那里,想讓我找個機會給妹妹送來。雖然東西是舊的,跟宮中的好物件兒也沒法比,但好歹算是咱們母家的一個念想。我知道妹妹對柳家并沒存著多少好感,總覺得家里不幫襯于你,再多的話姐姐也不說,只是希望妹妹能想想當年的祖母,她老人家可是真心疼你的。”
元貴人這番話往外一扔,麗妃一下就想起了當年在柳府時那個慈祥的祖母,也是府中最疼她的一個人。而對于這只鐲子的印象也愈發地深了起來,甚至能回想起當年祖母拉著她的手,說將來有一天她出嫁了,這只鐲子必然是嫁妝之一。她當年對這鐲子可是喜歡得緊,如今再看到,不由得淚水一下就溢出眼眶,感慨萬千。
“姐姐有心了父親也有心了。”她著人將盒子接過來,把那鐲子從里頭拿出,滿滿的回憶溢上心頭,連帶著對元貴人的態度也有了不少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