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空山再次見到這位二姨母,對方的身份卻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貴人到妃子,她今日來了是要跪下磕頭的。
她規規矩矩地跪了下來,沖著麗妃磕了個頭,道:“空山聽聞二姨母重歸妃位,心里高興得很,今日一早便按捺不住,央了墨表哥要來了腰牌進宮給二姨母道賀呢!空山叩見二姨母,叩見麗妃娘娘!”
麗妃臉上堆起了職業的笑,畢竟也在后宮生存這么多年了,這點子門道還是懂的。她趕緊上前將手將人扶了起來,這才開口說:“都是自家人,不必這么客氣。要說起來,我能重回妃位,還是托了空山你的福氣。”
“二姨母說得哪里話,空山從前不能在姨母跟前盡孝道,現在好不容易來一趟京城,怎么說也得為姨母分擾才是。”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往正殿里面走,待坐了下來,隨著一起來的御林軍和盛王府中的隨行下人還有祝空山的兩個丫頭也一并把送來的賀禮給端了進來。祝空山說:“因為我客居在墨表哥那里,一時也拿不出多少好東西來,這些還是從盛王府的庫房里挑出來的。墨表哥說了,他往這邊來不方便,便讓我可著好的東西挑,也算是他的一份心意。就是庫房里僅有的兩匹水云緞也被墨表哥親自拿了出來,囑咐空山一定要帶進來送給二姨母。”
她一口一個墨表哥,聽得麗妃心中煩躁,可再煩躁,卻也被兩匹水云緞給壓制了去。五寶之一的料子,就是宮里的主子也很難得到,她更是從頭到尾摸都沒摸過,今日卻一下得了兩匹,讓她怎能不激動。
麗妃趕緊示意左兒把那只盒子遞到祝空山面前,然后說:“姨母也不知該送你些什么,這宮中生活看似榮耀,實際上卻根本沒有表面那樣的風光。這里頭是姨母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東西了,你別嫌棄。”
祝空山趕緊起身道謝,也不客套,只是說:“空山謝謝姨母掛懷,這些東西空山一定好好收著,待來日回到篷州交給娘親,娘親想兩位姨母想得緊,看了這東西也算是有個念想。”
她往親情上扯,到是也扯也麗妃的幾番唏噓。再想想當年在府里做姑娘時的日子,那個庶妹的模樣記不清了,但還是記得有那么一個人的。這么一想,就想到柳府中人,父親,母親,還有元貴人那個親姐姐,心里也是久久難以平復。
“姨母。”祝空山行了禮,又道:“空山除了帶些頭面首飾和水云鍛來給姨母道賀之外,還自做主張拿了些散碎銀子來。”說著,命下人將那幾口箱子打開,里頭一水兒的雪花白銀,個頭不大,五兩十兩的都有。同時,阿環阿若兩個丫鬟也把隨身帶著的包袱給打了開,里頭是一小包一小包的更加散碎的銀兩。祝空山說:“這些銀子總共也值不了幾個錢,空山是拿進來給姨母做用平時打賞的。宮里想換些銀子也不容易,空山都換好了小額,箱子里的最小五兩最多十兩,這些更碎的則是一兩二兩的都有。不圖派上大用場,就是姨母平時使著方便。”
這真是缺什么來什么,麗妃和左兒看著這些小額的銀元,皆松了一口氣。眼下都下人在院子里迎來送往,麗貴人跟左兒使了個眼色,左兒上前,先是沖著祝空山行了個禮,然后也不見外地拿了一個小碎銀包,又撿了幾個五兩十兩的銀元,統統塞入袖袋,匆匆往外走了去。
祝空山見這反應,便知自己送禮是送到了點子上,面上便浮了一層更深的笑意。而麗妃也因這些雪中送炭般的銀子而對祝空山更親近了些,直說道:“還是你心細,還是你心細呀!”
兩人又坐下來聊起話兒,麗妃問了很多柳府和祝府上的事,祝空山一一做答,同時也打聽了玄天風在外頭好不好,就像是一家人一樣,話里話外都是家常。
終于,聊著聊著,麗妃隨口說起了一句自己的想法“如今本宮也回到妃位上了,還收了這么些賀禮,本宮就想,過些日子辦一場宮宴,也不要大肆張揚,不請太多的人,就在這長寧宮里,好歹也算是圖個吉利。本宮先前被貶為貴人,你風表哥也跟著受了委屈,如今揚眉吐氣,總不能再讓你風表哥被人看扁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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