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聽,趕緊搖手:“不會不會,你們是瑾元的正妻和平妻,鳳家今后的安危和榮辱,還要指望著你們呢。”一邊說一邊給鳳瑾元使眼色,可惜,鳳瑾元實在是沒有應對的心情。
何忠這時沖算從鳳瑾元的手里逃離開,咳了兩聲,才道:“奴才就是去請也根本就請不來,聽說二小姐一早就離府了,說是到法場去觀刑。”
“什么?”鳳瑾元差點兒沒把一口牙都給咬碎了,“那小賤那丫頭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她大姐姐被腰斬,她居然能去觀刑?”
“為什么不能?”想容幽幽地說:“當初大姐姐一次又一次想要殺人時,父親怎么不問問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還有,父親,您的心又是什么做的呢?”這丫頭打從許了步聰那門婚事之后,也不怎么的,竟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再也不怕鳳家的人,想說什么就說什么,被打被罰都毫不在意。就像此刻,一番話扔下,竟是甩開安氏,大步往外走了去,就聽到已經走進雨里的人說了聲:“我也要去看看!”然后腳步加快,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安氏嚇壞了,就準備也沖出去找,卻被鳳瑾元一把就給抓了住。鳳羽珩他不敢再罵再說,可想容卻是沒有什么后臺背景的,一時間,這個當父親的把對二女兒的恨全部都轉嫁到三女兒身上,惡狠狠地跟安氏說:“不許去追!她最好死在外頭!”然后一回身對著下人道:“把她給我捆起來!哪也不準去!”
任何安氏如何掙扎哭喊,都抵不過四個大力婆子的捆綁,甚至嘴里都被塞了抹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老太太心里也煩躁,問何忠:“時辰是不是差不多了?”
何忠說:“還有半個時辰。”
老太太不愿再等,催著那幾個法師說:“咱們現在就開始吧!”
法師們就是拿錢辦事,東家說什么時候開始那就是什么時候開始。于是,無數只蠟燭點燃,靈幡挑起,手里搖鈴大響,念經聲齊出,四人圍著堂廳就轉悠起來。
鳳家其它人也不再說話,于一旁靜靜站立,人人都在心里念叨著,希望鳳沉魚的死是鳳家劫難的終結,再也不要繼續下去了。
想容出府時,也不知道是誰遞了一把傘給她,她就撐著傘一路往法場的方向狂奔,還沒等跑出巷子傘就已經被風刮得散了骨架。想容干脆把傘一丟,腳步又加快了些。
要不怎么說人總得是在某些特殊的環境下才能激出潛能呢,想容這個柔弱膽小的性子,要是沒有后來鳳羽珩一點點教著,沒有鳳家一次次相逼,沒有步家婚約的刺激,沒有這場大雨,只怕她一輩子也干不出這種在暴雨里狂奔的事來,更何況還是跟鳳瑾元吵了一架之后的離家出走。
想容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摔了一次又一次,摔倒就再爬起來,拼命的往前跑。跑著跑著,身邊忽然有輛馬車經過,她躲閃不及,被馬車帶得一個咧斜,眼瞅著人就往車輪子底下倒了去。
她嚇壞了,努力地平衡身體,卻終究是徒勞。散亂開的頭攪到了輪子里,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人趴到地上,脖子前伸,想容閉上眼,幾乎都能感覺得到那車輪子貼上自己的脖頸。
卻在這時,那馬車突然間就停了下來,馬兒的嘶鳴聲在雨中響起,馬車卻像是被定了身一樣,一動不動。緊接著,好像有個人蹲到了她身旁,伸出手把她的頭從車輪里解下來,再去托她的肩和臉頰。
想容松了口氣,得救了。
她想睜開眼去看看是誰救了自己,可她此時是仰著面的,雨太大,眼睛根本就沒辦法睜開。但手卻因恐懼而下意識地胡亂動著,動了幾下便被那人抓住,然后整個人竟被人抱了起來。
這時,有個女子的聲音傳了來“快點,時辰就要到了!”
救她的人抱著她上了馬車,大雨終于被車廂隔住,想容聽到有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是一個男聲道:“下這么大的雨,你怎么一個人在外面跑?”
她眼睛還未及睜開,卻在聽到這句話時唇角不自覺地上揚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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