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這時終于緩了一些過來,見族長在說著沉魚,趕緊打圓場道:“還是等到她祖父冥壽那天全家人一同上去吧!”
族長看著老太太,不解地問:“有病為何不早治?”
老太太不知該怎么答,忘川卻開了口道:“不如請大少爺下山,兄妹情深,大小姐許是能得些寬慰。”
“不要!”沉魚的叫聲比之前更加尖利,“我不要見到他!我死也不要見到那個畜生!”
“不許胡說!”鳳瑾元是真生氣了,“為父看在你惡疾纏身才一再縱容,沉魚你不要不知好歹!”
“就是。”一直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韓氏也開了口,“那是你的親哥哥,也是老爺的親兒子,你罵他是畜生,那老爺是什么?”
“你也給我住口!”鳳瑾元覺得丟死人了!當著族長的面,當著祖宅這么些下人的面,他這小妾和女兒怎么都這樣不省心?
“火撲滅了嗎?撲滅了就回屋睡覺去!這里沒你的事!”他喝斥韓氏,面上盡是厭煩,再沒了從前那般疼寵。
韓氏心里委屈,眼里含淚,一扭身就走了。
一直跟在鳳瑾元身后的金珍有些著急,她留意看了忘川和黃泉的神色,總覺得這里面似乎有些不大對勁。如果鳳羽珩真的沒事,何以這兩個丫頭如此慌張?
“老爺。”她輕步上前,開口柔聲道:“大小姐的病左右不是一日兩日能好的,不如先扶回屋子去歇著,老爺現在當務之急是找找二小姐啊!”
鳳瑾元當然知道應該關心鳳羽珩究竟如何了,可他從心往外的希望這個女兒最好突然死掉,最好被這場火燒成灰燼,這樣不知道給鳳家省去了多少麻煩,他從今往后也不用再跟那九皇子打交道了。
金珍侍候了鳳瑾元這么久,哪能不知道他心中所想。可是金珍可不希望鳳羽珩死,只有鳳羽珩在,才能有她的好日子過。
于是小聲提醒:“二小姐是跟著家里一起出來的,若是出了事,只怕九皇子那邊也不好交待。”
鳳瑾元無奈地點了點頭,吩咐了兩個下人把沉魚扶回屋去,直接著沉魚出了院子他也還在納悶,為何沉魚帶來的丫頭一直不見人影?
見沉魚走了,老族長這才又再開口:“瑾元,你女兒是不少,可是上了我鳳家族譜的可只有阿珩一個。”
鳳瑾元皺了皺眉,想反駁幾句,卻始終沒敢。
大順朝以孝為先,如果他公然對抗族長的事情傳到皇上耳朵里,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孫兒知道。”他恭敬地答,然后再問忘川和黃泉:“你家小姐到底去哪了?”
忘川此時也有些著急了,按說以班走的尋人手法和輕功速度,若是鳳羽珩就在附近,早就應該找到了,可為何直到現在也沒有半點動靜?
她算過時間,從她們從棲鳳山回來,一直到鳳羽珩睡下,她跟黃泉再出屋,再到起火,總共也不過半盞茶的工夫。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本事,不但在班走的眼皮子底下把本身就功夫不弱的鳳羽珩給劫走了,而且還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藏得天衣無縫?
忘川怔而不語,就連鳳瑾元都跟著疑惑起來,難不成鳳羽珩真的燒死了?
“忘川姑娘。”金珍著急了,“二小姐到底如何,你到是給個話呀!”
姚氏也覺出忘川的不對勁,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下意識地就要往那已經被燒成一片廢墟的屋子里面走。
安氏和想容拉著她,也是一臉擔憂。安氏見忘川不吱聲,就又問黃泉:“到底出了什么事?”
黃泉一跺腳:“算了!就實話實話吧!”她上前一步面對著鳳瑾元大聲道:“我家小姐不見了。”
“什么?”所有人齊呼,連那老族長都動了氣“什么時候發現的?”
“就是起火的時候。”忘川把話接過來,“丑時剛過奴婢跟黃泉還去屋里看過小姐睡得好不好,小姐那時還好好睡在榻上,之后不過半盞茶的工夫就起了火,咱們再沖進去救人時,小姐就不見了。”
“你們確定屋子里全都找遍了?”老太太一聽說鳳羽珩不見了十分焦急,她這一路舟車勞頓,還指望著鳳羽珩明日給她調理調理身子,怎的才一晚上,人就不見了?“每一個角落都找了嗎?床榻底下有沒有找過?這里是祖宅,可不是京里她自己睡覺的地方,萬一是認床睡不踏實,翻到了床榻底下去可怎么整?”她還有一句話沒說,那豈不是要被燒死了?
鳳瑾元卻覺得老太太說得有理,不由得感嘆道:“我那可憐的女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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