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個融資者很快就拿著支票走了。
宣冥提議道:“把廠家代表也叫過來領錢吧,稍后我和你去銀行,把貸款也還了。”
莊理頓時輕笑起來:“你花錢總是這么積極嗎?”
“為你花錢我可以。”宣冥擰緊鋼筆蓋,表情十分嚴肅正經,兩只耳朵卻紅透了。看得出來,他在努力討好心愛的人,卻又說不出什么甜蜜語。
莊理斂去笑容,邁開長腿坐到宣冥正對面的桌上,伸出兩只胳膊搭在對方肩頭,俯下身,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問道:“你拯救了我,那誰來拯救你?”
宣冥沒說話,只是癡癡地望著這雙狹長幽深的眼眸,總覺得不知何時何地,哪一個瞬間或哪一個永恒,自己曾與眼前的青年相遇。
他對青年的熟悉感就像刻入靈魂之中的咒,無法遺忘,也不允許遺忘。
于是宣冥在心里默默回答:你的到來對我而就是拯救。
莊理忽然把腦袋湊過去,附在他耳邊輕笑:“我有沒有說過,你為我簽支票的樣子很帥?現在該輪到我拯救你了。”
宣冥伸出手,把小卷毛從桌上撈進懷里,啞聲回應:“嗯,我很需要你的拯救。”話落不自在地動了動腰腹。
感受到m500的堅硬,莊理立刻就領會了愛人的意思,也知道對方又一次誤解了“拯救”的含義,不由趴在他肩頭朗聲大笑。
笑罷,莊理毫不留戀地離開愛人的懷抱,嚴肅說道:“先起來,帶我去你公司,不然待會兒警察就要來抓人了。路上什么都別問,給你公司的技術骨干打電話,讓他們立刻去會議室等待。然后給警察局打電話,告訴他們,抓人可以,但是得派身份夠格的人來。”
“什么?”宣冥愣住了。
“先別問,去你公司,我說過,接下來該輪到我拯救你了。”莊理快速收拾桌上的文件,然后推著愛人朝門外走去。
一群保鏢立刻跟上。
另一頭,馮白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給圖思打電話,那邊剛接通就是一句氣急敗壞地質問:“莊理為什么會認識宣冥?你之前給我的情報不準確!”
“圖總,我也不知道他倆怎么認識的。”馮白蹲坐在昏暗的樓梯間里抽煙。
“你馬上報警。非法融資1.8個億,犯罪情節十分重大,莊理至少得坐十年牢。”圖思冷冷開口。
這是他一早就制定好的計劃,先逼莊理還錢,還不出錢,莊理要么選擇跳樓,要么選擇坐牢,總之不會有一個好下場。
“圖總,莊理究竟怎么得罪你了?”馮白終于忍不住問出了這個問題。
他真的太好奇了,一個豪門貴公子,一個平民草根,兩人八竿子都打不著啊!
“這個你無需知道,你只要記住,整死莊理你能拿一千萬,還能當上魔圖的ceo。”圖思掛斷了電話,然后盯著手機兀自出神。
為什么要整死莊理?因為一個預知夢。這話說出去誰都不會相信。
但是從五年前開始,圖思就反復做一個夢。
夢里的他站在一座鋪著紅毯的講臺上,底下是人頭攢動的大廳,頂上是輝煌燦爛的燈光,如雷的掌聲在耳邊響起,預示著榮耀和名望的紛至沓來。
但是在這一團濃烈的色彩中,一個灰色人影站出來,一字一句說道:“這榮耀不屬于你。”
這句話像是天啟,又像是發動魔法的咒術,于是夢里的一切在瞬間崩塌,最終化為一片烏有。
圖思花了兩年時間才看清灰色人影的臉,最初也極不相信這個夢能左右自己的生活,卻在偶然的情況下遇見了夢中的人。雖然素未平生,但那張臉他化成灰都認識!
莊理?就是這個名字!
一聽到這兩個字,他就會產生生理性的厭惡,不把對方踩進泥里,踐踏成灰,他心頭始終梗著一股氣,日日夜夜難以下咽。
“馬上報警抓人。”圖思語氣陰冷地催促。
“好的圖總。人心不足蛇吞象,那些債主沒拿到利息,心里肯定不舒服。我會讓他們簽署聯名狀遞交給公安機關和法院,到時候這樁案子肯定會重判。”馮白損失了25%的股份,也正想找回場子。
莊理現在不是春風得意嗎?不知道待會兒警察找上門的時候,他還能不能得意得起來。
馮白一邊冷笑一邊挨個兒給那些債主打電話,說莊理現在扒上了財大氣粗的海冥集團,只要把事情鬧大,他那邊為了息事寧人肯定還能賠償更多錢。
能冒著巨大風險跑去非法融資的人都是一些利欲熏心之徒,幾乎想也不想就答應了馮白的要求。莊理把本金還給他們了又怎樣?不拿十倍的錢出來私了,他甭想好過!
得到債主的確切答復,馮白這才指使其中一個人去警察局報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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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宣冥剛把小卷毛帶進海冥集團的總部大樓,兩名警察就迎了上來,手里拿著玫瑰金的手銬。
“宣總,不好意思,這樁案子有點大,這個面子我沒法給你。”領頭的警察非常年輕,派頭卻極大,看樣子身份不簡單。
想也知道,能被上級派到海冥集團來抓人,沒點背景還真攬不下這個活兒。
“顧少,手銬就不用戴了吧。1.8億我全都還清了,問題應該不大,取保候審可以辦吧?”宣冥拂開手銬,語氣冰冷地問。
被尊稱為“顧少”的年輕警察玩味地打量莊理,見他唇紅齒白身段風流,頓時恍然一笑:“宣總真是大方,1.8億說還就還。行,手銬不戴了,我們把人帶回去錄帶回去錄個口供。”話落就去拉扯莊理的胳膊。
宣冥正要把小卷毛護到身后,小卷毛卻已經自己跑到后面去了,探出一個腦袋,語氣狂傲:“先別動手。想把我帶回去,顧少怕是沒有這個資格。米國在h國部署的德薩系統現在已經開始運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