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先補兵。”蕭致叉入諶冰右手的指節(jié)掌握著鼠標轉動方向,同時,左手手指重疊在諶冰的左手,抵著他指甲,輕輕按下。
“像這放技能。”
“這控制走位。”
“……”
諶冰手背泛起一層焐熱后的薄汗。不僅是手,耳側都被他的氣息和聲音占據,一點一點的,好像有什么東西沉到里。
非常燙,本來還著賞臉學一學,但諶冰現在猿意馬,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按在指尖的力道很輕,軟軟的,從他指甲拂過時帶著一陣過電似的酥癢。
……開始看不懂屏幕上雜『亂』無章的走位、花花綠綠的界面,諶冰現在腦子里只有耳畔的氣息,蕭致散漫的嗓音,肌膚緊貼的手背。
“懂了沒?”蕭致問。
諶冰:“啊?”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不在焉,蕭致側頭,貼著眼前冷白的耳朵輕啾一口:“什么呢?”
“……”
口齒間有一聲模糊的輕黏音,清晰地抵入耳膜,諶冰感覺一股熱度從被他親的地方泛起,逐漸蔓延到臉,以及手背。
很『色』情。
諶冰觸『摸』鼠標的動更僵硬,不過蕭致意識到了,低一聲:“這就不好意思了?”
諶冰推了他一把:“你故意的吧你?”
“沒。”蕭致被推開后重新靠近,神『色』認真,“真的只是教你玩游戲,不要多。”
諶冰:“那再『亂』親我不打兵,打你。”
“……”蕭致,“行。”
手背覆蓋的手控制感明顯比剛才增強,一掃剛才的不正經,蕭致按動鼠標和鍵盤的頻率加快,幅度也更大。脫離諶冰的節(jié)奏后他簡直如魚得水,很快將游戲界面變成了他最熟悉的戰(zhàn)場。
大寶劍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五殺之后,血條乎沒怎么退的亞索站在草堆里,俯瞰滿地尸體。蕭致對自己的『操』很滿意,輕輕捏了捏諶冰的指尖:“知道這招叫什么嗎?”
諶冰:“?”
蕭致在他耳垂蜻蜓點水地親了下,聲音很輕,似水柔情:“郎情妾意劍。”
諶冰:“……”
『操』了。
極致傻『逼』發(fā)。
諶冰游戲都玩不下了,直視著他咽了咽喉頭,面無表情:“你還有多驚喜是我不知道的?”
蕭致拉開椅子坐下后轉向他,修長的手指漫無目的『操』縱鼠標,戲又多、又閑得很:“沒有刻意的驚喜。”
——里短暫的停頓。
諶冰預感到他要『騷』。
蕭致盯著屏幕,唇角挑了點很淺的弧度:“只是因喜歡你。”
后半句沒了,因喜歡,什么都能聯(lián)到愛情。他和諶冰是全界絕無僅有的般配,合適,非常合適,怎么看怎么像剛生下來就被愛神丘比特替□□道一箭穿了似的,天造地設。
蕭致表白完,就跟隨意地深呼吸了一次一,沒有任何停頓,面不改『色』繼續(xù)剛才的題:“來,打游戲。”
諶冰:“……”
諶冰一時分不清他是天然渣還是天然深情。
……可能,他只是把愛融入了生活的每一分每一秒吧。
游戲打的時間不長。
蕭致的偶然上線引起了他好友圈地震,紛紛有人轟炸他手機,叫囂什么:“那個男人他又回來了!”
“我沒看錯吧?我沒看錯吧?這個號,是蕭哥沒錯吧?”
蕭致手機正朝上放在桌面,亮著屏,開了語音后群里聲音瘋狂振動,夾雜著一個粗豪的嗓音:“蕭哥,忍不住了吧,是不是背著冰神出來玩游戲的?其偷偷『摸』『摸』不如光明正大地拒絕冰神的奴役,恢復自由,投入我們魔獸家族的懷抱!”
這個聲音,是文偉沒錯。
“……”蕭致指尖按動鼠標,瞟了諶冰一眼。他臉上沒什么情緒,靜靜聽著群里的叫囂。
蕭致試圖拿過手機:“事情不是你象這子。”
諶冰垂眼,從桌上拿起自己手機摁亮看了一眼,轉向蕭致,晃了晃:“什么我群里沒這條消息?”
“……”
一股難以說的尷尬充斥其中。
蕭致游戲正打到激烈處,但又不得不應付諶冰,按著鍵盤思索半晌后點了點頭:“嗯,我們還有一個群。”
諶冰:“哦。”
蕭致:“群里沒有你。”
“……”
就知道。
這是文偉的提議,他認兄弟是兄弟、兄弟的對象又屬于另外一種類型,所以他們男生單獨群里有諶冰,但他們個狐朋狗友的另一個群里,卻將諶冰視蕭致對象進行了拒之門外的處理。
諶冰懶得生氣,關手機丟回桌面。
蕭致在推對面高地了,他細長的手指不緊不慢、卻很有條理地點著鼠標,鎖骨蒙了層曖昧的陰影,顯得深縱棱明,清瘦但又『性』感。推高地時他被對面五個大漢追打,正在千鈞一發(fā)秀『操』試圖屠殺之際,諶冰“啪”給網線拔了。
電腦熄屏。
“……”
蕭致盯著屏幕『舔』了『舔』唇,側頭,諶冰拉開椅子起,穿白t恤的背影顯得白凈高瘦。
輕描淡寫一句:“走了。”
走了?
走、了?
所以那個五殺呢……
蕭致眼底漫著陰影,坐了一會兒的功夫,說:算了。
這游戲菜雞怎么會知道五殺對男人意味著什么?正是因他不知道,才會毫不留情關電腦。
是的,他絕對不是故意的。
蕭致清楚后,剛升起的一點點對諶冰的意見煙消云散,推開椅子起,步入大街快步追上諶冰,傾輕輕牽過了他的手。
諶冰半臉藏在燈光里,看他一眼,指尖輕輕在他掌蜷縮了下。
隨即,打開他的手:“別煩。”
蕭致:“……”
-
開門進客廳后氣氛相當的安靜。茶上放著相當多的玩具、電子儀器、衣服鞋包括一些書本文具,都未拆封,明顯是楊晚舟送的禮物。
不過蕭若的房門緊閉,人可能已經睡下了。看電影前諶冰特意給她發(fā)消息匯報了動向,這小姑娘只恍然若失回復了一句“哦”。
現在把東西全搜出來,代表她的態(tài)度。
蕭致斜眼看見,唇角微不可查地扯了下,眼底視若無物,轉回了他的房間。
諶冰看了秒不知道怎么處置,跟著蕭致進了臥室。
蕭致背對著換衣服,黑『色』t恤從領口拽下來,特別適合他的氣質,指尖吊著鑰匙扣,隨手扔到了書桌上。
“冰箱里有啤酒。”蕭致轉過來,“你拿瓶?”
諶冰:“你情還沒好?”
“……”
蕭致唇角內斂,似非盯著諶冰,明顯他問的有點兒多了。
諶冰應聲,從冰箱里取出兩罐啤酒。很冰,剛拿出來表面迅速蒙了層霧氣,沾的掌『潮』濕一片。
“現在喝?”諶冰問。
“開吧。”蕭致拉開書桌的椅子,坐下,抬手給窗簾拉開了一道裂縫。
窗外是夜深的街道城區(qū),老化的建筑固體綿延向外,在黑暗中安靜地蟄伏著。這一帶因建筑老化,窗外的樓梯陽臺總顯得缺胳膊腿,瓷磚碎裂、墻面沾著煙火歲月的痕跡、鐵質扶手銹跡斑斑、綠意盎然的植物盆堆積著土灰。
不遠處的樓底下,鬼火半夜騎摩托,聲響能夠非常刺耳地響徹整條街,隔音效果奇差無比。
蕭致指間搭著啤酒易拉罐,灌了口。
沉默中醞釀的情緒很豐沛。
諶冰撐著下頜斜視蕭致,一直沒說,直聽到窗外響起一陣鍋碗瓢盆的砸爛聲,跟著是男人的怒吼:“你他媽——”
然后是女人的怒吼:“臭不要臉——”
聲音特別響,感覺就是這棟樓附近,乎震醒了睡夢中的人,樓層間隱隱約約浮著躁動不安的情緒。
“巧了,”蕭致問,“巧了,聽見沒?”
諶冰:“嗯?”
“這對夫妻大概半個月吵一次,每次都是半夜吵。”
諶冰聽著喊里的對罵,極其骯臟,還包含著嘶吼、尖叫和咆哮,他了一會兒問:“這不用報警嗎?”
“報過,”蕭致說,“還是半個月吵一次。”
他起關窗戶,啤酒罐放在桌面磕出清脆地一聲響,里面的『液』體微微晃動。
“這么吵,不會影響你們睡覺?”諶冰覺得有些離奇。
“會,”蕭致起了什么,“蕭若剛來時還被嚇哭過,以這對夫妻要殺人。”
窗外接著是一陣玻璃撞擊破碎的聲音。
諶冰索然道:“確實很像。”
他這句說完,陷入了安靜。
蕭致仰頭重新灌了口,喉結滾動,低頭時發(fā)縷垂下,陰影中響起的聲音低沉利落:“我不喜歡這地方。”
諶冰眼底斂了層陰影,等著下半句。
不過蕭致遲遲沒說。
窗外的打砸聲更甚,伴隨著尖叫和怒吼,似乎有人被吵醒相當不耐煩了,對著窗外就是一通瘋狂輸出:“草泥馬的大半夜不用睡覺了?明天還要上班!都給我滾!”
蕭致朝窗外看了一眼,陰影里什么都看不清,但烏沉的夜『色』大概指向聲音的發(fā)源。他撐著膝蓋站起,指骨勾了下衣領,走近窗邊探冷冰冰掃了一眼,嗤道:“真把吵。”
說完,他指間捏癟了喝空的啤酒罐順手丟進垃圾桶,朝諶冰走近。
他上有股凜冽的酒味,被熱氣烘散,逐漸散解消弭到近在咫尺之間。
諶冰晃了晃手里的啤酒罐,不知道是喝醉了還是熏醉了,腦子里思緒陷入了輕飄飄的空曠狀態(tài)。
就這,諶冰察覺到蕭致在旁坐下,指尖按住了他的手,聲音似乎被涼水浸泡過,鞠出刺骨的寒意。
“我應不應該讓蕭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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