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瑤于水榭外見到了葉嵐,她拜倒行禮:剛才信王殿下說是六公主回來,臣女還不相信,不想真是六公主回來了。
你是……文瑤葉嵐看著眼前的女子,一點點回憶起來。
文瑤:是,臣女文瑤。
文姐姐,好久未見了。起來坐吧。葉嵐看了師英玉一眼,二人又回到原處,少不得要回去再坐一會了。
文瑤落座后,看到錦瑟亦同席,便質問到:你怎么也坐在這里你是什么身份怎敢與公主同席
這幾句話,讓錦瑟的臉有些發白,但還是挺直了脊梁,只點頭行禮道:錦瑟見過姑娘,是信王殿下請奴家過來撫琴品茶。
一派胡。信王殿下怎會邀請你這樣的人文瑤竟然有些憤怒,她轉向葉嵐,繼續說道:六公主,你可知她是翠微樓的娼妓
一聽到娼妓二字,錦瑟站了起來,一只手緊緊攥住了衣裙,但還是習慣性的微笑了一下說道:我是樂工。
都是賤籍,有什么分別在公主面前也敢自稱‘我’,真是大膽。文瑤寸步不讓,咄咄逼人。
葉嵐見文瑤跋扈的樣子,心想:這么多年了,還是這個性子,放在以前葉嵐不愿理她,但現在卻想為錦瑟辯上一辯。
她起身說道:錦瑟姑娘的確是我哥哥請來與我品茗的,文姐姐如此出不遜,怠慢了她,怕是不妥吧
文瑤一聽是葉皓請來,心生妒忌,嫉妒又轉為怒氣,亦站起來說道:她在這里,便連累殿下的聲譽。
此時,葉皓正好趕來,兩步并一步擋在錦瑟身前,聲音雖平和卻也威嚴:文姑娘,請自重,錦瑟是本王請來的客人,在本王府上對本王的客人無禮,可是做客之道還有,本王的名譽不敢勞煩文小姐來管。
文瑤不忿:殿下怎可與賤籍交友。
本王交什么樣的朋友與文姑娘無關。葉皓隱隱有怒氣,但礙于文輝不好發作。
文瑤還要說什么,卻被文輝喝止:文瑤!住口。隨即也走上前來向葉皓道歉,說道:臣妹無禮,殿下恕罪,臣這就帶她回去,嚴加管教。
葉皓點頭示意,側過身去。
文瑤側過臉去,眼含滴淚,一臉怨懟。
文輝又轉向葉嵐,叩拜道:臣,文輝,拜見公主,自盧峰渡一別已經年,臣還能再見到公主,真是萬幸。
當年盧峰渡分別的情境歷歷在目,葉嵐微微一笑:文大人,我也未曾想咱們還能再見。
今日臣妹叨擾了公主,微臣代妹向公主請罪。文輝對妹妹的僭越十分不滿,少不得要向葉嵐賠罪。
無妨。葉嵐已是十分勞累,聲音中透著疲憊。
文輝告辭:殿下,若無其它的事,臣便告退了。
葉皓點頭應允后,文輝又施一禮,帶著文瑤出府去了。
一番折騰,葉嵐覺得十分不爽利,便對葉皓說道:哥哥,我同玉姐姐還有話要說,先告退了。
她亦對錦瑟點頭示意后,與師英玉一起帶著舒雁離去。
葉皓拉錦瑟坐下,親自倒了一杯茶給她,安撫道:讓你受委屈了,我不知道那文瑤會不請自來。
錦瑟說道:錦瑟怎敢有委屈,是錦瑟惹惱了文小姐。
葉皓聲音愈發柔和:不是你的錯,你不必自責。
錦瑟苦笑了一下,只看著茶杯,說道:今日多謝殿下與公主為我解圍。文小姐說道對,賤籍不可與王孫公子同座。今日是奴家僭越了。
說罷起身端端正正的行禮告退,抱琴離去,她挺直腰桿,目光向前,仿佛這樣才可以維護她最后的一絲尊嚴。
葉皓看得出她背影的落寞,心下愧疚,今日是他思慮不周全,還邀了文輝同來,他追上去,接過她手中的琴,想親自送她回去,算是賠禮。
卻說師英玉一直未語,頗有玩味的看著這一切,在與葉嵐同歸路上,終于忍不住發笑。
葉嵐不解的問:你笑什么
師英玉:自然是笑剛才的一出好戲。信王殿下呀,多情而不自知,惹得女子個個芳心暗許。
多情怎么講他絕不是花心之人。在葉嵐看來,他哥哥自是正人君子。
師英玉細想了想,說道:怎么說呢,殿下年輕有為,有姑娘傾慕倒也正常,只是他卻不拘小節,從不避嫌,他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就可能讓別人誤會他的意思。他自覺沒什么,可在別人看來就是多情罷。你總說軍中規矩大約束了我,可我也是為了避嫌,守好規矩,自然就讓別人說不出什么。
葉嵐想想,倒也是這么個理,這么些年葉皓也不立正妃,也不知他心中到底做何想法。于是又問道:你看他可有真心新歡的女子
在軍中哪有幾個女子,都是雜役、徭役或者落難被救的女子,殿下倒是一視同仁,從未嫌棄過她們,也有過親自包扎傷口、喂藥的小事。要不我怎么說殿下不拘小節、不避嫌呢這些雖是小事,可那些女子卻當了真。也有過死纏爛打,發誓賭咒的,說為奴為婢也跟著殿下的情況,在京中的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剛才看他待錦瑟姑娘倒是不一般。
葉嵐回想著剛才的一幕幕,說道:我也看出來了,錦瑟雖出身樂籍,我看倒也不像那浮花浪蕊之人,今日文瑤的行著實是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