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毛領大氅從身后披來,冷逸塵心頭一顫:葉嵐。下意識的抓住了拿著披風的手。扭頭看見素蕊,才意識到是自己恍惚了,忙又松開了手。
素蕊面露羞澀:天冷霜重,殿下莫要再著涼了。
冷逸塵有些憤怒,語氣不容置疑:澤生,送她回去!
素蕊見冷逸塵突然變了臉色,不敢多,默默跟著澤生住處走去。冷逸塵忽冷忽熱的態度讓素蕊心中忐忑,便向澤生套近乎:澤生,殿下今日似有心事。
澤生看看四下無人,小聲回答:殿下今日在外遇襲,此事不要聲張。本來不該與你說,可你也不算外人,殿下讓我叮囑你在營中要小心些。
素蕊聽了此話,喜出望外,原來冷逸塵還是關心她的,只是不便表達。一番道謝后自去休息了。
次日一早,素蕊精心打扮一番,端了鎮咳的藥和吃食來到中帳。冷逸塵已吃過早飯,正將昨夜寫廢的文書等一些機密要件交與澤生,讓他去燒掉。
見素蕊來了,便對澤生說:這些交給素蕊,你同本王去巡營。說罷,便要出帳去,但他腳步一頓,叮囑素蕊道:一定要看著燒完。
是。殿下的藥好了。素蕊有些失落,她一早起來,梳妝打扮、換了新衣,又熬藥煮湯,可冷逸塵卻連正眼都沒看她一眼。
回來再說。冷逸塵說完大步出了中帳。
澤生將一沓文書交與素蕊,小聲說道:這些事殿下從不假手第三人,今日又是破了例。就在外面的火盆里燒。
聽了這些,素蕊便痛快的去找火盆了。火盆就在外面,但卻沒有引火物。她將文件放下,進中帳去找。
中帳里的火盆未燃著,火折子也不知放到哪里了。找了半日也未找到,她便打算去剛才熬藥的爐火里去找。
待回來時發現火盆旁的文件不見了。她心中忐忑不安,不知如何向冷逸塵交代。恰巧此時,冷逸塵回來,邊走邊問道:可燒完了
燒……燒完了。素蕊顫顫抖抖的回答。
冷逸塵未說什么也未停留,直接進了中帳,并下令所有人不許入內,素蕊也只好回去。
當晚,冷逸塵給葉嵐寫了一封簡單的平安信。
接連三日,一切無異。素蕊懸著的心也漸漸放下了。
第四日,冷逸塵又出營去,不到一個時辰便負傷而歸。他臉色如紙、左肩中箭、鮮血浸衣。
待軍醫拔出箭頭,敷藥包扎后,他命人提來了素蕊,將一紙文書擲于她面前,怒不可遏,問道:是你傳遞消息出去的
素蕊哪里見過這樣的陣仗,嚇的哆嗦,伸手拿起紙,問道:這是什么
冷逸塵氣的摔了杯子:你問本王這是什么這些應該在前幾日就成了灰燼,為什么會出現在匈奴人手里
素蕊嚇得一抖,她從未見冷逸塵發如此大的脾氣。
澤生解釋原因:今日殿下遭匈奴人襲擊,在他們身上發現這份公文,是前幾日殿下向京中奏報的計劃,上面有今日出巡之事。
素蕊驚的癱坐在地上,只得將實情道出。
冷逸塵聽完,對外高呼:來人,軍法處置。
澤生小聲提醒說:殿下,她是皇后娘娘派來的。
冷逸塵動了怒,牽扯到了傷口,痛的深吸一口了氣,緩了緩才說道:你既是母后的人,本王不便處置。澤生,上表一封,將她押送回京。
皇后知道此事,亦是憤怒不已,這蠢物竟讓她的孩子受了傷。未等素蕊到京,便一道懿旨發來:就地正法。
遇刺那晚,冷逸塵強忍疼痛,又為葉嵐寫了一封平安信。
過了幾日,傷口未見好轉,依舊滲血。澤生為冷逸塵上著藥說道:殿下可以另想辦法,沒必要為了素蕊,弄得自己如此重傷。
一箭雙雕,值了。冷逸塵穿好衣服,又問:可查清楚了
查清了,是雜役李二柱拿了文書,他母親是白高人,今日遇到的也是白高人假扮的。
此事不要聲張,就說是劫匪報復襲擊的。
是。對了,下午到了兩封信,一封是二殿下的,一封是……公主的,還是很厚的一封。
冷逸塵驚訝,葉嵐竟然回信給他了,還是很厚一封。他趕緊說道:拿來。
澤生故意調侃他:您是先看二殿下的還是先看公主的
廢話,全拿來。
冷逸塵思索了一下,還是先拆了冷逸凡的信。信里寫了冷逸凡前幾日遇刺,行刺者當場自盡,無法追查,特告知他注意安全。
冷逸塵給他回了信,告知他自己亦遇襲,同樣兇手服毒自盡,并查明是一種叫胡蔓藤毒藥。
冷逸塵也知此信是冷逸凡試探他,看是不是他派人動的手。冷逸塵并未告知他已查明真相,恐他不信服,便只給了他些線索,讓他自己去查。
給冷逸凡寫完回信,已是半夜。冷逸塵拆開了葉嵐的信,翻來覆去的看到了后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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