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赫留朵夫從教堂回來后,就跟姑媽們一起開齋。為了提提神,他按照軍隊里的習慣,喝了伏特加和葡萄酒,然后回到自己房里,和衣倒在床上睡著了。一陣敲門聲把他吵醒。他從敲門聲上聽出,這是她,就揉揉眼睛,伸著懶腰坐起來。
“卡秋莎,是你嗎?進來,”他下了床說。
她把房門稍微推開一點。
“請您去吃飯,”她說。
她仍舊穿著那件雪白的連衣裙,但頭發上的蝴蝶結不見了。她瞅了一下他的眼睛,滿臉春風,仿佛她告訴了他一件特殊的大喜訊。
“我這就來,”他一邊回答,一邊拿起梳子來梳頭發。
她站在那里沒有。他一發覺,就丟下梳子,向她走去。但就在這當兒,她敏捷地轉過身,象往常那樣,輕快地沿著過道的花地毯走去。
“我真傻,”聶赫留朵夫自自語,“我為什么不把她留住?”
他拔腳跑去,在過道里追上她。
他要拿她怎么樣,連他自己也說不上來。不過他覺得,剛才她走進房間,他應該象一般人在這種場合那樣,對她做些什么,可是他沒有做。
“卡秋莎,你等一下,”他說。
她回頭一看。
“您要什么?”她停住腳步說,
“沒什么,不過……”
他提起精神,想到一般男人處在這種場合會怎么辦,就摟住卡秋莎的腰。
她站住了,對他的眼睛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