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桑非晚忽然發現隔壁攤位的小姑娘眼角已爬上了皺紋;戲園的羅老板,有了白發蒼蒼的趨勢。
而周圍人看他們的目光,漸漸開始怪異起來。
桑非晚悄悄對俞北冥說:看樣子我們得換個地方了,要不然鎮上的人非得把我們當成老不死的妖怪。
俞北冥問她:你還真準備一輩子干這一行
桑非晚反問:有什么問題嗎
不回師門嗎
我就是天姤宗的一個外門散修啊,在哪修行都行,師門也不會在乎我。
他拍了拍她的頭頂:既如此,就永遠莫要回去。
他讓她永遠不要回去,可他自己卻又突然要走了。
臨走的那天,他對她說:這一次,我要離開得久一點,你在流連鎮等我三年可好
你去做什么
我有些私人恩怨要了結。等一切結束后,我再來找你。那時,我再也不必去煉獄峽谷冒險,就一心一意地陪著你,我們當一對隱世的……
隱世的什么
桑非晚眼神亮亮的,期待他把后面的話說完。
這些年,他們彼此間早已心照不宣,可那一層薄薄的窗戶紙,誰都沒有捅破。
桑非晚一直在等著他開口。
而俞北冥,卻在這一刻猶豫了。
大戰在即,哪怕精心策劃多年,他勝券在握。
可不到最后一步,誰知命運會如何他又怎么敢承諾太多
等我回來,我再告訴你。
他望著她,深情而溫柔,三年,你就在這里等我三年。若是三年后,我沒有回來。就把我忘了吧。
俞北冥!桑非晚有些生氣,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讓我等你,你是我的誰呀我憑什么要等你
看在你給我當了那么多年招財貓,替我賺錢的份上。這樣吧,我陪你去!
晚晚,這個事情你不要插手。
為什么你不信我
你是這世間,我唯一可信之人。只是我自出生起就沾染了業果,必須親自了結,我才能解脫。晚晚,我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你相信我!
修道之人,最怕沾染業果損傷道心。
所以,他這么說,桑非晚就不能隨意干預。
最初,桑非晚還能從他身上窺一點點端倪,可如今大約是他的境界又長進了,又或者是和自己有了糾葛,她竟然是一點都看不透他了。
那天,她站在鎮子外的長亭外送他離開。
在他回頭張望的時候,她笑著揮手說:北冥,我就等你三年,你要記得回來啊!要不然,我真的會換個比你更帥的招財貓,賺很多的錢,一文都不分給你!
俞北冥回過頭來,笑了笑:好,我一定準時回來。
桑非晚催促著:這會兒沒人了,你快些御劍走吧。等下被人看到了,還以為我雇了個會妖法的招財貓呢!
他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召喚出飛劍,踏劍而上。
剎那間,周圍靈氣縈繞,他周身的氣場都變得格外強悍。
咻!的一聲,他御劍而飛沖上云霄,化作一道流光,很快消失在遠處的天際。
桑非晚抬頭望著天空,心里隱隱有些難過。
愛情,是在什么時候悄悄落下了種子,又萌出了嫩芽
也許是某個晚上無意間的一個對視,便烙印在心底,一眼便似萬年。
又或許在一天天的相處中,如細雨無聲地滋潤,待發現時繁花已悄無聲息地開滿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