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林氏這架勢哪里像是大戶人家的太太,連外頭那些個潑婦都沒有她大膽,敢往自己發夫君臉上招呼的。
偏偏被打了的任時茂還是一不發。
這邊的大動靜終于將任老太太招來了,任老太太丘氏被大太太扶著進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林氏撒潑被反應過來了的婆子死命拉住的樣子。
而任時茂臉上有兩個很明顯的五指山印,且半張臉到脖子上有四道整整齊齊的指甲印。
這是在做什么!任老太太看著兒子狼狽的模樣火冒三丈。
氣林氏是個潑婦之余有恨自己地小兒子太過于窩囊。
林氏見任老太太來了,也不收斂,反而崩潰般地哭訴道:娘,他竟然給我在外頭養了外室,現在那個賤人都找上門來了!這不是欺負我是什么接下來是不是要讓我老老實實讓出正室之位,讓他迎娶那個賤人進門
老太太忍著氣冷哼一聲:你這是什么話你是我任家八抬大轎正正經經娶回來的,誰敢讓你讓位我們任家不是那等沒有規矩的人家!
任氏以為老太太還是站在自己這一方的,心里好受了些,不想任老太太接下來卻是道:別的女人就算是進門也只能做妾!正室之位她也配
林氏聞一呆,連哭泣都忘記了,抬頭呆愣愣地看著任老太太道:娘您說什么誰要進門做妾
跟在老太太身后眼觀鼻鼻觀心的大太太抬頭,朝著屋子里的一干婆子丫鬟使眼色,之前勸架的婆子丫鬟門爭先恐后地跑了出去。
大太太扶著老太太丘氏在正房首座上坐下,自己低頭站到了她身后,依舊是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模樣,半句話也不插。
娘您剛才說什么林氏忍不住又問了一次,眼里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任老太太這會兒倒是一臉平和,又恢復了林氏心目中那個慈愛和氣的好婆婆形象,可是從她嘴里說出來的話卻是讓林氏的心里一陣發冷。
畢竟是任家的家務事,讓外人瞧熱鬧丟的是我們任家的面子。所以我剛剛已經吩咐人將那個女人的轎子先抬了進來。出了這件事情我也很生氣,原本以為那個女人定是出生什么骯臟的地方,剛剛還派了婆子去罵了她一頓,想著給她一筆錢讓她滾。不想問了之后才曉得,她雖然只是出身普通人家,也是正經良民,家世也是清清楚楚。
任老太太頓了頓,嘆息道:她這次找上門來,是因為她已經懷了茂兒的骨肉。
什么任時茂首先跳了起來。
林氏眼前有些發黑,差點站不住。任時茂下意識的上前去扶了她一把,被她一把推來開,卻因為用力過猛自己摔倒在地。
任時茂見她臉色蒼白,滿臉絕望,還是想要去扶她。
林氏突然尖聲哭喊出聲:滾!給我滾!不要碰我!
任老太太瞧著林氏撒潑,語氣溫和地勸道:我已經請了大夫進府,若是她所不虛的話。無論大人如何不對,我們任家都是不能讓自己的子孫流落在外的。不過你放心,你的委屈娘是知道的。她就算是生了孩子也最多是個妾罷了。
最多是個妾林氏重復任老太太的話,尖聲道,什么叫做最多是個妾
任時茂看了妻子一眼,正要對任老太太說什么,任老太太已經開口道:茂兒,你跟我過來,我還有幾句話要問你。
然后又對大太太王氏吩咐,去扶你弟妹起身,叫人來給她擦一把臉。別讓別人看了笑話,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的非要弄的雞飛狗跳天下皆知!
大太太低聲應了,走到林氏身邊去勸。老太太已經徑直去了內室。
任時茂看了泣不成聲的林氏一眼,低頭跟著老太太去了。
母子兩人去了內室,老太太板著臉斥責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個女人說的話我半信半疑,娘知道你不是個輕浮的性子,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
任時茂吞吞吐吐:上次因為您當眾罵了惠君,我回來勸她卻被她罵了一頓。當時我也生了氣,就跑出去找朋友喝酒。后來,后來不知怎么的就睡到了酒樓的客房……我喝得太醉走錯了房間,將她當成了……當成了惠君。
任老太太皺眉:你確定是自己走錯房間的而不是中了什么人的圈套
任時茂想了想:應該不是吧她是要去薊州走親戚的,臨時借宿在酒樓后面的客棧。我醒來之后發現闖了禍怕是被人設計還找人特意查過,她是齊州人,隨父親去薊州叔父家參加壽宴,不想父親卻是半路生了病,便打發人去了薊州讓叔父那邊派人來接,自己和父親在客棧里等。她家是齊州的普通農戶,她叔父家我也查過,開里一個小南貨鋪子,并無不妥。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