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如十萬天兵天將趁著他睡覺的時候來到了他的頭頂,天羅地網將他團團圍繞起來,等著一個燙頭的獨眼兒黑人手拿雙槍跳出來,沖著他喊一聲:
surprise
mother
f@ker!
現在,驚喜從天而降。
照亮了槐詩的眼瞳。
他僵硬地抬起頭,仰望著漫天的暴虐雷光,目瞪口呆。
媽耶,我這是造了什么孽!
難道自己又在做夢的時候說了什么‘我要逆天’的夢話可這陣仗怕不是自己睡覺的時候喊了幾十萬聲吧
來不及喊一聲‘等等你們劈錯人了’,如林的雷霆就從漆黑的云層之中倒垂而落,在近乎凝固的時光里,一寸寸的沖著槐詩的錯愕的面孔刺落。
速度如此迅捷。
乃至槐詩根本無從反應。
倘若一定要有一個準確的時間的話,那就是是在‘媽耶’和‘我涼了’中間那個逗號出現的時候開始。
而在槐詩的預計之中,他會在‘涼’字開始的那一瞬間被劈中,最后在‘了’字的余音中徹底變成一塊焦炭。
隨著余音裊裊,徹底涼透。
然而實際上他并沒有涼,甚至體溫都有些略有升高。
因為在‘媽’字還未曾脫口而出的瞬間,有比雷霆更加莊嚴震怖的力量自血光的深處萌發,伴隨著千萬人沙啞頌唱,神圣的旋律自虛空之中徹響。
而純白的光芒,從槐詩狗頭之后緩緩浮現,升起。
圣哉!圣哉!圣哉!
無形的力量扭曲了空氣,遮蔽了它的輪廓,可隨著千萬道雷霆從天而降的時候,狂暴的引力便從其中迸發,拉扯著那無數刺目灼熱的雷霆,投入其中。
就好像一個超大號的避雷針一樣。
楞是沒有哪怕一絲絲微弱的余波落在槐詩的身上。
在貪婪地將一切雷霆吞吃殆盡之后,它便好像終于完成了自己蛻變那樣,自虛空之中浮現出了自己的模樣。
槐詩僵硬地回頭,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這啥玩意兒!
一雙24k氪金狗眼,被那奏響了煌煌莊嚴圣歌的光芒所照亮了。
仿佛由純粹的光明和雷霆所凝結成的結晶,那是無數靈魂被賦予了實質之后所展露的模樣。
十數萬逝去的魂靈從血中浮現,自神骸地蛻變里重生,緊接著,在狂熱的信仰之下形成了一輪完美無缺的光環。
無數宛如雷霆一般放射狀的紋飾巨大的光環延伸開來,棱角鋒銳。
此刻,宛如寺廟之中神佛們的塑像那樣,一輪碩大的光背自槐詩的身后升起,緩緩地旋轉著。
如日輪那樣的莊嚴神圣。
無數魂靈狂熱的祈禱聲從其中浮現,重疊在一處,變成宛如真理一般浩蕩的歌聲。
它們在祈禱,它們在吟唱,它們在贊頌!
贊頌這世間唯一的大能,從云端降臨在凡塵之上的神明,將王國從地獄、從末日中救贖而出的偉大存在。
——贊頌槐詩!
圣哉!圣哉!圣哉!
全權之神明!永世大能、不滅的救主與不敗的圣靈!
圣哉!圣哉!圣哉!
憑借著槐詩的包容和蛻變,它們自苦痛和絕望之中得到了庇護和救贖。
如今,它們的靈魂奔走在槐詩的血液之中,它們的意識沉睡在槐詩的靈魂里,而它們的信仰與崇敬便化作了這一輪無暇而莊嚴的光輪。
隨著光輪旋轉,便好像攪動了天地間無數沉重的機樞,令萬物于此運轉,昭告這世上一切真理與救贖的所在。
這就是所有蜥蜴人們最后為拯救者所做的事情,微不足道的奉獻與感激。
倘若槐詩真的將這一切拯救,那么這一切的力量便理所應當的屬于槐詩,屬于蜥蜴人們的救主——這世上唯一一個愿意背負著整個王國從地獄中走出的英雄!
隨著光輪的運轉,近乎無窮盡的源質自其中流淌而出,充斥在槐詩的軀殼之中。
他感覺自己好像多了一個無形的器官,由十幾萬靈魂最后的奉獻所締造而出的額外藍條……相較他自身的儲備,何止百倍以上的恐怖容量與完全不科學的恢復速度!
而現在,伴隨著槐詩的起身,血色的風暴悄無聲息地消散。
就像是赤紅色的塵埃被颶風所吹走那樣。
自最深處的黑暗里,終于浮現出已然和往昔截然不同的猙獰輪廓。
殘留的電光從天穹上傾瀉而下,可是卻不敢觸及他的身影,只有瞬間的光芒一閃而逝,照亮了佇立在血色風暴中的那個身影。
啊,我果然還是更習慣如今的姿態啊……
槐詩緩緩地抬起前面的雙手,凝視著分明的十指,咧嘴微笑。
自颶風的席卷之中,他后背上的雙臂也緩緩地展開,盡情地舒展腰身。被一重重猩紅鱗片和加殼所覆蓋的上半身好像籠罩在甲胄之中一樣,盡顯猙獰。
而它的下半身,依舊保持著原本狼獸的猙獰模樣,粗壯的四足之上帶著鋒銳的利爪,一節節鋒銳的長尾隨意地搖擺著,在破碎的大地上摩擦出一道道火光。
隨著他的頭顱昂起,依稀還保存著曾經輪廓的猙獰面目上,四道彎曲的長角斜斜地對準了天空,電光跳躍在上面,照亮了琥珀一般地巨大豎瞳。
當槐詩盡情地活動著
身體,高達百米的巨獸發出愜意地咆哮,撼動了大地與空氣,令地面恐懼地震顫,颶風向著四面八方呼嘯而出,卷起了舞動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