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語拿了一塊點心。

嗯,真好吃。

鄔云見狀問："還要再吃一塊嗎"

溫軟語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鄔云表情怪異,把整盤點心都放到了溫軟語面前。

溫軟語吃了幾塊,墊了墊肚子,肚子倒是不叫了。

她沒好意思繼續吃,心情愉悅的道："謝謝你的點心,特別好吃,我們繼續講課吧,我剛剛耽擱的時間我會補上,畢竟算了錢,我很有職業道德的。"

鄔云突然打斷了溫軟語的話,"溫老師,你說我學這些有什么意義呢"

溫軟語頓了頓,視線從書本落到鄔云身上。

鄔云迎著溫軟語的目光。

"溫老師,我不止是皮膚白化,不止是視力低。"

"我的免疫系統受損,有各種并發癥。"

"我的肺部,在不可逆轉的逐漸纖維化。"

"反復感染心肌炎,時常會心律失常,指不定哪天就心臟驟停死亡。"

"溫老師,我活不了幾年就會死的,那我學這些還有什么意義呢。"

溫軟語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少年。

她不了解白化病,以為只是皮膚白化而已,她沒想過會這么嚴重。

眼前這個長得像天使一樣的孩子,活不了幾年了嗎

溫軟語感覺,他是認真的在問她,學習有什么意義。

她不敢亂回答,沉默了許久,才嚴肅的道："學習可以明心智,拓眼界,充實自身。"

"可我病了,學再多也很快就會死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這個問題,但我老師在重病的時候,把自己治病的錢拿來幫助幾個孤兒生活和上學了,我后來問他為什么,我老師說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學子俱歡顏,他做不到心中偉大的理想,只能盡他所能,傾他所有。"

鄔云繼續問："溫老師是想讓我用僅有的生命,去幫助別人嗎"

溫軟語搖搖頭："不,我是想說,不要去管生命的長短,只要還活著,就去做自己覺得有意義的事。"

"可是……我找不到有意義的事。"

"那你看書吧,書里什么都有,說不定看多了,就找到有意義的事情了呢。"

"真的嗎"

"真的！"溫軟語用力的點頭,然后繼續道："明天我來的時候,給你帶幾本我喜歡的書。"

鄔云淺灰色的眸子看著溫軟語,仿佛能看透人心。

他看了許久,輕輕笑了："好。"

鄔云笑了起來,仿佛藏起了心里的偏執,笑得真心實意。

溫軟語看著這個天使一樣的少年,內心有些遺憾,美好的東西,為何總是不長久呢。

溫軟語繼續講課,只是接下來的課程不再那么死板,更像是兩人一邊閑聊一邊學習。

溫軟語發現,這個看起來孤僻的少年,其實話挺多的。

鄔云其實并不是話多,只是能和他說話的人太少。

眼前的溫老師,就像是突然闖入了他的牢籠中,把他當成一個正常人。

兩個小時的家教,溫軟語待了兩個半小時。

肚子都又餓了,她才起身打算走了。

鄔云也跟著站起來："溫老師,你明天還來嗎"

溫軟語點頭："當然來了,合同都簽了,以后只要你需要家教,我都會來的。"

這么高的工資,別說鄔云突然變好了,就算一直是第一天那種叛逆偏執的,她也要好好教導。

鄔云目送溫軟語出門。

他突然覺得學習還是有意義的,至少可以讓溫老師過來。